卫老丈笑呵呵的说:
“巧了!这次过来,就是要告诉亲家一声,我们老两口要随长女前往丽邑小住。”
“若是有机会,我们打算叶落归根,在故土添置几亩薄田安度晚年。”
冯老丈急急地追问,
“亲家,你莫非也是几十年前,从丽邑逃难来的?”
卫老丈点点头,苦笑道:
“是呀,当年双亲在世时,一直惦记着回归故里,可惜这些年始终未能达成心愿。”
“我早已断了那个念头,没想到大女婿盛情相邀。有道是美不美,故乡水,亲不亲,故乡人,老汉我又动心了,想先回去看看。”
冯老丈眼眶发红,嗓子有点嘶哑,
“不知亲家的祖籍是哪里?”
卫老丈望向丽邑所在的位置,幽幽的说道:
“丽邑鲁家庄,离七郎所在的东庄不远,附近有个坊市,南来北往的客商都会在那个坊市歇脚。”
冯老丈也幽幽的接话,
“坊市中有个邪门的禁地,说是李家的先祖当年打渔为生,那人生性贪婪,肆意捕杀泾河水族。”
“泾河龙王担心族群被人类捕杀殆尽,一怒之下和人打赌,却惹来杀身之祸。那李家人和泾河水族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后辈子嗣每年都要遭受水族的报复,诸事不顺。”
卫老丈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亲家,接着说:
“当年的李家后裔果断的变卖祖业,也跟着大家伙一同逃难。”
“有人传言,他们一家逃到岐州,一直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
“谁知后来突然发了家,据说他家大儿子出远门经商,偶尔才回家一趟,回来时,带着大批的人马押送钱财衣锦还乡。”
冯老丈激动的抓住亲家的双手,接着说:
“他家的幼子娶了赵善人家的孤女玉娘为妻,接手了玉娘家的万贯家财。”
“那一年,李御史进京赶考,玉娘带着孩子们留在自己的娘家,不料来了一群强人,似乎就是制造当年赵家惨案的那帮凶徒……”
“漫天的大火照的方圆十里都能瞧见,大火刚刚熄灭,三天三夜的瓢泼大雨彻底销毁了那伙强人的行迹。”
卫老丈唏嘘感叹,
“造孽呀,可怜赵员外一向与人为善,却落到那样的下场。”
冯老丈气愤填膺,忿忿地说:
“那个李御史披星戴月的赶回赵家的废墟,伤心欲绝,哭的昏厥过去。”
“人人都夸李御史对玉娘情深似海,可是谁曾想到,那个看似痴心一片的男子早就在京城另娶娇妻,二房所生的孩子和玉娘的幼子相差半岁……”
卫老丈看着为赵善人打抱不平的亲家,迟疑的询问:
“亲家,你对河岸坊市的旧事如数家珍,莫非……莫非你的祖籍也在丽邑?”
冯老丈点点头,感慨万千,
“我的祖籍也是丽邑鲁家庄的。”
“我以为此生只能在梦中回到故土,没想到老天开眼,我的儿女亲家还是自己的老乡。”
卫老丈他们神情激动的谈着丽邑旧事,追忆着逝去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