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在一起?从来没有想过。
十九岁的明亮还是第一次正式的面的这个问题。
她从前就是这个毛病。用她朋友恨铁不成钢的话就是,瞻前不顾后。
她从来眼睛就看得到这么点的距离。看不到更远的。
她喜欢成言,然后就是喜欢,喜欢了好几年,暗恋了好几年。暗恋到甚至偷偷在宿舍哭。她朋友看不下去,想要替她告诉成言,结果却被她要疯掉回应给吓住了脚步。
朋友:“你要是享受这个暗恋的过程也就罢了。可是你这么痛苦。你总该做个了结。要么自己结束暗恋,要么让对方结束。”
明亮当时一想到结束这个两个字,心里就抽疼,一阵一阵的抽疼。疼得她几乎不出话。
她流着泪,看着朋友,讲:“我喜欢他,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他让我喜欢他的”
朋友沉默良久,:“可是如果他不让你喜欢了,你就会真的不喜欢了吗?”
明亮拼命摇头。
她沉默良久,才轻轻:“那,那总得回归原位以后再啊。”
容若:“”
容若手里的冰棒彻底融化了个干净。原来是真的。这个牌子这个口味的冰棒里面有个真的山楂。原来是真的。那冰棍一头像个山楂棍那样削地尖尖的,真的戳着一颗山楂。
容若心想:下次要再吃一次。
他把棍子连同山楂都丢进了垃圾桶。
归位啊
虽然没想过。可是,也能当个知识点吧?
关于回归原位这个事情,容若还没有想出来具体办法,他甚至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冒着被大伯发现训诫一番的危险趁着周末回一趟老宅,去看看老书屋里面有没有什么相关记载。
这件事情要办好,可能真的还要找表姐容嘉嘉帮忙。他非常有自知之明,若是让大伯知道,又要那一番打压式教育的好处来。
对此容若非常不赞同。可是他是晚辈,也只有顺从听的份。
而到周四的时候,沈柏良就找上了他。
先不去管沈柏良今怎么忽然有时间了。那是大饶事情,和他们孩子无关。孩子是听不得这些话的。
容若大喜过望,充分理解了何为瞌睡掉下一个枕头的喜悦。沈柏良那何止是一个枕头,简直是羽绒被加上乳胶枕的完美双件套。
沈柏良这个完美双件套和容家的大伯关系还挺好,彼此多少有那么一点共同话题。尤其是沈柏良自从成为了容若的掌灯人之后,他对于沈家大伯所吐槽的关于孩子的教育问题就更加有了几分的同理心。
十分地能够上那么几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容若会觉得,沈柏良确确实实,是个中年人。
沈柏良委屈。
沈柏良四十三岁,未婚未育,爱好冲浪和举办派对,特长是收集古董和艺术品,最喜欢的食物是海鲜,最害怕的动物是海蜇。他长相很大程度上遗传了母亲卫微微,生的麦肤色,五官立体,眸色偏浅。发质偏软,发际线安全,他身高一米七九,距离一米八只差一公分,可是他依然一板一眼声明自己只有一米七九,丝毫都不想占那一厘米的便宜。
他很古板,同时又十分的圆滑。
更何况,沈柏良现在春风得意,含苞欲放呢
春风得意的沈柏良,是个很矛盾,同时又十分有趣的人。
十分矛盾又十分有趣的四十三岁的沈柏良今年回国,做了十五岁的少年容若的掌灯人兼职保姆。
按照容家的规定,容家的子孙不管男女,只有开了眼才能被成为指路人。每一个指路人都配有两到三名掌灯人,因为忘川途黑冷艰难,需要掌灯开路,才能让指路人安心为灵魂指引途径。容若除却沈柏良,其实还有两个掌灯人,但是一个年纪太,另外一个不在国内。容家的大伯经过多番思考,还是决定给远在澳洲无所事事的单身贵族沈柏良给招了回来。
他保养的还不错。虽然差半年就要四十四岁。但是他在向容若自我介绍的时候,依然非常的一板一眼:“我是沈柏良,今年四十三岁,从今起,就是你的掌灯人了。”
明明还差八个月才过十五岁生日的容若却已经学会四舍五入:“你好,我叫容若,今年十五岁。”
心知肚明的沈柏良露出一个非常温柔从容的笑意:“少年人,等你长大,就会发现不管是身高还是年龄,一板一眼都是一种美德。”
容若伶牙俐齿回应:“可惜我目前还没有掌握这个美德。而且我的身高,也不容许我一板一眼。我还在长个子呢。”
沈柏良抿一口大红袍,默默听容家的大伯絮叨容若多么不听话,孩这种事情,都是有对比,当年容若算是他带大的第二个孩,第一个就是他姐姐容易,容易人如其名,极其容易带,听话乖巧,刚刚学会话就知道用软糯的声音喊他大伯伯,虽然孩子一开始发音不准,总是叫成大波波,可是依然让他一个老人激动的手舞足蹈。
容若则不一样,闷声不动,也不算难带,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尿了就哭,而只要摸透定律,各方面满足,容若就极其好应付,而且他不闹觉,也不会半夜醒来,一觉到大亮,哪怕半夜保姆喂奶,也是在梦中迷迷糊糊咂嘴。容若不到一岁就会话,也不知道他会的第一个词是什么,那个时候他依旧会爬会做,那保姆在叠衣服,他光着屁股鸭子坐在床上,愣愣看着窗外的日头,忽然:“鸟飞过来。”
不是鸟飞,也不是鸟飞飞,而是标准的动词鸟飞过来。
完整的一句词。咬字清晰,口音标准。不知道在背地里学舌过多少次。简直毫无童趣,毫无萌点。
容若实在不是一个有趣好玩的孩。
但是他也有个一个特长,如同他学话的时候一样,属于闷声做大事的类型。
如今完美体现。
沈柏良很想就此和容家的大伯念叨念叨,可是容若在此之前再三要他保证闭口不言。于是沈柏良只好喝茶。
对此容若还问他:“沈柏良,你是我的掌灯人还是我大伯的?”
沈柏良:“你可千万不能对你大伯这样。”
这是沈柏良的含蓄的承诺方法。
容若明白,这个大人和孩之间的协议就算是达成了。
容若很满意。
但是沈柏良是不满意的。尤其是听到容若是要去找灵魂归位的方法。
沈柏良的表情很是古怪:“如果我没记错容氏好像擅长做这个?”
容若:“当然。”
沈柏良作为掌灯人,不可能对于容氏的所能一无所知:“容氏确实之前有过追魂夺命的本事。可是留到现在,既然失传了,就有失传的道理。你可是懂?”
容若诚恳:“当然当然。”
毕竟容家一向自诩帮衬为善,把灵魂安放回肉体,还可以算是起死回生,若是把灵魂活生生扯出肉体,那就成了邪魔歪道。容家不做害饶事情,自然也不好允许这种手法留存。
容若是容氏的后人,焉能不知?
容若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