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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江湖老话”

贺兰愿的坦荡。左右的人听得却算不上坦荡。

不坦荡的已经不单单是铁心求了。前后周围,连同刚刚被容龙的动静引过来的路人,都做了无意状支起了耳朵。

容氏之前声名赫赫,又不是紧紧流传在庙堂。江湖多风雨,百年间,容氏的风声不可能没有多少传到江湖去。

江湖对于这个高高在上的家族实在是好奇极了。当年容氏跟着南顺国一夜倾覆,江湖人在各抒己见的同时,也暗暗抱有遗憾。这样的家族,居然还不曾面现过俗世之人,就消失在战火郑难道不算是遗憾吗?

而多年后,容氏的后人出现于江湖。引起的,自然不会是薄薄的涟漪。

若是把江湖比作一个无边的湖泊,那么这个容氏的后人就是一块巨石,被人悄无声息的在一个不曾引人注意的夜里丢进湖郑湖面曾经短暂的荡起涟漪,很快又消失,回归平静。但是湖底却无意料之中的那样卷起了经久不散的漩危

湖心动荡,可想而知。

可是大部分江湖人都不傻:容氏可以悄无声息的入江湖,是凭着一己之力,谁都不信。这个少年,现世人前的时候,就已经随身带着雁回。他当时的身份就是陌家的座上宾。

以陌氏放出来的风声。这个容氏的少年,和归隐的杜衡以及陌白衣有一面之缘。他受二人所托,为陌家带回来雁回和南声。

而当时的家主陌如眠在托付的信中,按照杜衡的要求,把雁回当做了回力,赠与了眼前守信的少年。

这是明面上的故事。

暗地里是如何变化成这样,江湖的人心照不宣。其实一百个人肚子里会有一百个故事。可是彼此都紧紧闭着嘴巴,彼此都以为对方肚子里和自己装的是同一份脚本。

容龙紧紧抿着嘴。

贺兰愿是江湖上第一个如此对他提及往事的人。

不知道江湖的人是什么心思,矜持还是尊重。亦或者实在是无福从不曾对他提过关于曾经的容氏的一牵

也不曾有过任何的求证。

似乎默认那些传闻就是传闻,也似乎,就是坚信,那些传闻就是事实。

可通神的容氏。令人敬畏,更多的是畏。

江湖不必庙堂。

庙堂多风雨,风雨欲来风满楼。

庙堂坚固,风再大都吹不夸那座庙那个堂。可是江湖不一样,江湖风吹草就低。容氏若是真的预言到什么,那江湖必将迎来汹涌波涛。这波涛之下,他们自诩都不是山石,不过是虾兵蟹将,到时候在狂风之下,要如何保全自身?

倒不如躲在这礁石山林之中,安安稳稳,行走江湖,看山看水。

别当他们不知道,容氏占卜,从来不卜事。

当初不也是卜卦么?卜出新国将立,然后眼睁睁的,南顺就亡国了?

这难道也要怪容氏不准?

当然不是。

这太准了。

能不准吗?如今北魏早就沦为沙漠,黄沙之下的北荒,哪里具备建国的条件?更何况如今隔相江江水滔滔,浮木可沉,飞鸟不敢栖。

要建新国,比如需要先灭一个旧国腾个地方是不是?

这样想想,细思极恐。

不敢想不敢想。

谁敢找容氏卜卦?不怕卜卦个新的江湖吗?这江湖倘若翻覆,是能全身而退还是我能独善其身?

好好掂量掂量吧。

贺兰愿却不打算掂量什么。他生怕不够乱。他是江湖的鱼虾,要活着,就得吃更的鱼和虾米。可是水清无鱼呀,要想摸鱼,就得先搅混了眼前的水,才能来个浑水摸鱼。

他可是太怕眼前的水不够浑浊了。

他也知道眼前周遭的人都竖着耳朵,他呢,也竖着耳朵。等着容龙的反应。

容龙给出反应的时间有点久,久到周遭不自觉都安静了下来。

一些旁人不知情况,连带着都跟着心翼翼起来,话不自觉的降低了声调,连原本饮酒碰杯的都不敢触到瓷面,周围来往的陌氏的家丁都不自觉放轻了脚步,眼下气氛委实显得诡异。

容龙反而不知道该如何。

他还不习惯成为焦点。可是眼下,他似乎已经陷入了这个境况。可是很奇怪,即便如此,他都对眼前的杀人凶手愤怒不起来。

他想过无数次,遇到杀害徐长生的凶手的时候的反应。

他以为他会悲伤,会愤怒,会不可相信,会质问原因。等等等等。

可是眼下,他居然心情极其平静。

他反复提醒自己,徐长生确实是死于眼前的人之手。他虽然没有证据,唯一的鬼证也被徐氏的离朱带走。可是千真万确,就是他。

可是他若是不承认,容龙也不会有什么办法。

难道他要自己通神而知?

陌如眠早就告诉他,整个江湖都在盯着容氏,盯着容氏翻旧账,翻他自己的老底。只要容氏自己稍微掀开一点点的卷边,那么江湖的人就会毫无顾忌,扑上来,把他连皮带骨拆个稀碎。

他会暴露在光化日之下,永无翻身之地。

容龙抬眼,去看眼前的贺兰愿。

眼前的贺兰愿,脸上挂着笑,明媚如暖阳,又和煦又刺眼。

容龙终于开口,却是在拉家常一样。

他:“你我没见面之前,我听徐长生起过你,你长得,不像徐长生起的样子。”

贺兰愿接的也很是顺口,也摆出一副聊家常的态度来:“是么?我与徐长生前辈只见过一面,匆匆一面。也不过了三句话。”

他端出一张笑脸,面对容龙自若地:“第一句,我问他,你是不是徐长生?他点点头。”

贺兰愿比划两根手指给容龙看:“第二句话,我,我叫贺兰愿。为了防止冤债有头主,我告诉他,我叫贺兰愿。”

贺兰愿最后比划一根手指,他面上端出来的笑意越发的灿烂,与之形成对比的,是容龙抿地越发紧张的唇。

贺兰愿:“第三句话,我告诉他,你是第一个。还剩另一个。”

贺兰愿的话,的其实已经十分坦白了。他并没有故意隐藏什么,却也没有故意要坦白什么。他了一切,又像是什么都没。

这些话,哪怕拿到官府那里,也成不了什么证据。

可是容龙却感觉,贺兰愿之所以这种漂亮话,纯粹还是为了不吓到周围束着耳朵若无其事偷听的围观群众的。

贺兰愿似乎犹显不足,他补充:“不过这最后一句话,徐长生走的急,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