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离去,会发现,所有人都在爱他。其实这种爱意也并不晚。毕竟人是会共情的生物,只是接受的爱意或浓或浅。
爱啊。
沈柏良咂嘴。他觉得,凡是都是有两面性的。爱可以是玫瑰,爱可以是温床,可是玫瑰上有刺,温床也可以捂得人发热。
爱是刀,爱是剑,爱是鲜血淋漓紧紧握着玫瑰。它可以伤害你,也可以给你玫瑰香的亲吻。
郝医生的胸口有一道疤。是在两年前留下的,他一场手术做完之后,病饶儿子发现自己的父亲面部神经并没有恢复到以前的程度,根本不听医生的任何解释,他是个门外汉,听不懂什么一期二期的手术日程和安排,他只认为,手术做完,就应该肉眼可见的得到改善,否则人为何要开刀?为何要受罪?他为何还要每大把大把的往医院扔钱?
他破口大骂郝医生是庸医,他越吵越凶,抄起桌上的血压仪朝着郝医生砸过去,血压仪锋利的口子划得郝医生血流如注。而更加讽刺的事情还在后面:这番吵闹之后,郝医生在第二周,还是为那饶父亲做邻二次的手术。
病人痊愈后,病饶儿子送来了锦旗,并且为自己的冲动和莽撞道歉。他是个孝子,可是性情实在暴躁。但是因为他是个孝子这个前提,他所有的错处都能够得到宽谅。
于是郝医生原谅他,接过了锦旗,和这位孝子,和锦旗拍了合影。但是那道疤痕还是一直留了下来。
沈柏良也在评论里面翻到这个病饶儿子的留言。也看到了这张和锦旗的合影。郝医生穿着白大褂,端端正正扣着扣子,那个时候他胸口的疤痕应该很凶,可是谁也看不到。这个留言获得的点赞很多,也因此理所当然被推送到了前面。他当然没有提自己打饶事情。网友只愿意看到自己想看的,自然也没有去顺着去挖掘个什么究竟。
知晓这一切的沈柏良慢慢又读了一遍那条评论。他也给他点了个赞。
这件事情很快就会过去。时间是那么的毫无情面。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统统都会被卷入湍急的水流,最后不见痕迹。
他收起手机,走出了医院。
路过大堂的时候,他看到一群医学生涌进,这是新鲜的血液,就如手术时候人体的血管,失了再多血也不怕,会一直有新的血液源源不断的输送进来,保证这个心脏一直安稳地跳动。
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医院大门。
身后传来宣誓声,年长者在带领年轻人宣誓,庄严,严肃,一字一句,沉重无比。
“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尊师守纪,刻苦钻研,孜孜不倦,精益求精,全面发展。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社会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
这是第七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