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抬了抬涂满豆蔻的手,神色淡淡道。
“梁贵妃,三王爷刚刚已认罪,确实是其杀死了柳眉月。”武知命并未回位置上,拱手直言道。
梁贵妃闻言,眸光微动,瞥向他,并未开口。
倒是竺元涛,像是换了个人般,理直气壮道:“哼!那贱人,死就死了,我乃皇子,你们又能拿我如何?!要怪,就怪那柳眉月,故意在寺庙之中勾.引我,还妄想做我的侧妃,一步登天,凭她,也配!这种贪得无厌的女人,简直该死!”
“住口!”梁贵妃突然出声呵斥道。
竺元涛神色一愣,随即愤恨的闭上嘴巴,未再出声。
张小丫站在一旁,打量着四周,暗自将众人的神色反应看在眼里。
自梁贵妃出现之后,不光是武知命,便是那洛河长公主,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身板挺直。
竺元江更是眉头微皱,抬眼望着来人。
她脚下微动,缓缓朝他身边靠近。
“怎么回事?这人什么来头?”
“梁贵妃,竺元涛之母,梁千凡之女,自进宫以来,一直独得父皇恩宠,脾性张扬,眼睛里不容半粒沙子,性子眦睚必报!”竺元江压低声线道。
张小丫眼尖的瞧见站在梁贵妃后头的一个年迈太监,在竺元江开口时,抬了抬眼皮,看向他们二人的方向。
看这动静,似是听到他们的对话。
可问题,他们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离得不近,又有旁人在说话,他们更是压低了声音,他怎么可能听得见!
疑惑间,她继续道:“那不是很难缠?可我们刚刚计划已经成功,竺元涛不是已经说漏嘴了,人是他杀的,刚刚更是主动承认了这事,就算他母亲是宠妃,天子脚下,也不能一手遮天吧!”
竺元江缓缓摇头道:“不是,问题不是出在梁贵妃身上,而是她身为贵妃,常日居在深宫之中,怎么可能轻易出宫,再加上竺元涛出了这事,身为母妃更该牵连禁足,可偏生她出现在这里,还这么大阵仗,丝毫没有顾忌,只怕是被父皇默许了,既然父皇允许她出现在这里,就表明他的态度了。”
而一旦父皇的态度表明,还是朝竺元涛这边偏向,他们便没有丝毫胜算。
最好的结果,也最多是将这事大事化了。
张小丫瞪大了眼睛,自是明白了他口中的意思。
在这个时代,最有分量的人,便是皇帝。
一旦他的态度表明,他们就算是有多少确凿的证据,证明凶手是竺元涛,也没用!
“看来是这短短时间内,梁家有了动作。”竺元江神色淡淡道。
“那我们做的这些,都没什么用了?!”张小丫难以置信道。
而就在两人交谈之时,堂上的形势发现了逆转。
“这玉佩,确实是三王爷所有,但在九皇子生辰之日,不慎被老奴放在贺礼之中送去了。”一个穿着管家服饰的人出面,轻声道。
“将尸体搬上来,让本宫瞧瞧,那咬痕在何处?还有那不成型的胎儿,是不是本宫的外孙。”梁贵妃靠坐在座椅之上,漫不经心的低头瞧着自个手上的豆蔻,似笑非笑道。
武知命神色微沉,默不吭声。
“这尸体难以入目,还是不要污了贵妃娘娘的眼了。”洛河长公主扯了扯嘴角,视线来回流转间,出面讪讪然道。
所幸梁贵妃也没再追究。
小沙弥更是再次被招上来,短短瞬息间,所有的证据全然被推翻。
瞧着眼前这一幕,张小丫暗自心惊。
原本事情进行的很顺利,可偏生那梁贵妃出现之时,事情就像是全然翻转一般。
偏偏她们还无可奈何。
“皇儿,本宫刚刚没听清,你说人是谁杀的?”梁贵妃眼波流转间,看向一旁的竺元涛,询问道。
“母妃,儿子也不知道,那柳眉月本就是水性杨花之人,曾勾.引过儿臣,却被儿臣拒绝了,许是想不开,就去了京郊佛寺之中,然后被歹人见色起意给祸害了,没准,就是那寺庙之中的僧人!凶手是那小沙弥!”竺元涛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道,抬眼便直指那小沙弥。
小沙弥神色一变,突然下跪:“贫僧遁入空门,自知色即是空,怎么可能对人下杀手。”
“带下去,就地杖杀!”梁贵妃慢悠悠的抬手一挥,红唇微张,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立时便有两个太监走上前,抓着小沙弥的手臂,拖去外头。
没一会儿,便传来木板打在肉上的闷声。
张小丫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
当初在九皇子府的记忆瞬间涌上脑中。
就地杖杀!
尖利的声音充斥着耳膜。
她双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抖,眼前仿佛看到一片血红。
原以为她已经忘了这事,可没想到,只是一点刺激,她便全都想起来。
原来平日她只是刻意不去想。
身体踉跄,突然身后靠着一个宽厚的胸膛。
熟悉的气息笼罩在周围,安抚了她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