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欲朝屋中走去,一转头,瞧见婆婆拄着拐杖,坐在凳子上,满是沟壑的脸上,看不出神色。
“婆婆!”
她轻声唤道:“刚刚,多谢你,差点就连累你了。”
“没事,不过你妹妹,真的得了麻风病?”婆婆眉头微敛,询问道。
“自是没有的,婆婆你大可放心,我妹妹身子很好的,只是为了躲避仇家,先前她女扮男装,才逃过一劫。”张小丫轻声道,主动解释之前的疑惑。
婆婆也没追问,踉跄的从位置上站起身,拄着拐杖朝自个屋里走去。
她长叹了一口气。
“唉!你们自求多福,我老婆子老了,不管那么多。”
张小丫目送她回了屋子,正准备跟着回屋时,院外传来脚步声。
难道是他们察觉到什么,去而复返?!
她赶忙转身望去,只见武大人穿着一身布衣,快步从外面走来。
“小丫姑娘!”
他神色焦急,抬眼看向周围,不见他人的身影,才猛地松了一口气。
“刚刚有一群人,来村长家里,询问我们的行踪,还好你聪明!进村之前让他换成女装,这才躲过一劫!”
“还是不能松懈,不过如今他们已经搜过村子,这里虽暂时是安全的,也不可久留,等再过几日,我们就想办法离开这里!”张小丫眉头紧皱,出声道。
武大人神色微敛,赞同的点了点头。
见事情过去,转身便回了村长家,静待机会。
张小丫转身回了屋子,便瞧见戚长恨长发挽在胸前,斜靠着床头,眉眼上挑的看向她,长腿微曲,尽显妖娆身姿。
“姐姐,都解决了?”
“你想死别拉着我们成不成!”张小丫见他这副样子,没好气道:“你身体什么时候能恢复如常?”
“还要几天。”戚长恨眉头微挑,如实答道。
“好,等你身体恢复如常后,我们就算分道扬镳了,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张小丫淡漠道。
戚长恨闻言,眼波流转间,看向张小丫,轻笑了声,反问道:“独木桥?阳关道?怎的,你不是官府的人?为何不想着将我捉拿归案?!”
“谁跟你说,我是官府的人!”张小丫冷声道:“我只是一介商人,既没好心到要救你,也没正义到揽事上身。”
“果然!若不是当日需要马车吸引那些个黑衣人的注意,你只怕是早就带着那个劳什子大人跑了,怎会管我的死活!”戚长恨轻笑着直言道。
“你知道就好!”
张小丫淡漠道。
眼前这人一看就是浑身沾染麻烦的人。
她实在不愿跟这种人多有纠缠。
最重要的事,她没有遗漏眼前这人眼底的那抹兴趣。
宛如看到一件多么有趣儿的玩意儿般。
这让她很不舒服。
……
京城郊外的一处府邸内。
一只灰白相间的鸽子,扑腾着翅膀由远至近。
最后停留在房檐上,脚踩着瓦片,口中发出咕咕的叫声。
哒!
突然一人站在宅院中,瞧见那只信鸽,脚下用力一蹬,衣袍飞扬,飞身上了房顶,伸手间,一把抓住信鸽,飞身而下。
动手利落的从信鸽爪子处的信筒之中,取出一张纸条,手臂微扬,信鸽扑腾着翅膀远去。
那人指尖微动,缓缓打开纸条,脸上神色一变,配上横亘在脸上的一道血痕,显得有些骇人。
这人正是常烈!
他收近纸条,快步朝书房的方向走去,口中喊道。
“爷!州郡城传来消息,小丫姑娘出事了!”
咯吱!
步入书房之中,抬眼便瞧见封墨竹身穿玄衣,站在窗边,负手而立。
常烈单膝跪地,手中紧攥着纸条,拱手抱拳道:“爷!小丫姑娘跟武大人从州郡城上路,途中遇到被押送的戚长恨,正巧遇上戚长恨的人劫囚,跟梁家的死士打算杀人灭口,混战之下,小丫姑娘跟武大人以及戚长恨三人消失不见,官差尽数被杀,武大人的侍卫拼死传来的消息,三人至今下落不明。”
砰!
屋内传来一声巨响。
常烈身体为之一震,咽了咽口水,抬眼望去,只见封墨竹站在窗边,抬手拍在窗台之上,木质的台子,触手尽碎。
神色晦暗不明。
半晌!
封墨竹清冷的声音传来:“在何处出事?!”
言语间,带着一丝隐忍。
“朝阳城数十里之外的驿站附近。”常烈如实道。
“沿着驿站派人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封墨竹低沉的声线传来。
他原是想跟张小丫一同来京,可没想到京城突然出事,他必须赶来主持大局。
特意让武大人随同她一起进京。
万万没想到,竟会有戚长恨这个变故!
戚长恨!
封墨竹心中默念这个名字,眼睛微眯,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