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的人闻言,皆眉头一皱。
“好在没有连夜赶路,否则定是要出事了!”
有人轻声嘟囔道。
窃窃私语声渐起。
武大人要了几间房,依旧是张小丫一个人一间,其他两两作伴。
伴随着窗外的雨声,一夜好眠。
......
次日。
雨势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知何时,屋外已停了雨。
张小丫披着外衣站在窗边,推开窗户,一股清新干净的空气迎面而来,带着些许雨后的湿润。
天被雨洗刷得干净,透着一股蔚然。
收拾好东西后,张小丫一行人继续上路,果然如掌柜说的一般,山间小道上,凌乱不堪,地上不少石块跟树枝,拦在路上。
先前在客栈歇脚的人,早已开始清理路上的东西。
因张小丫是女子,武大人几人回绝了她要下车帮忙的提议,下马上前。
她端坐在马车的窗边,掀开车帘,朝外望去。
打量着四周。
山上确实有些石块滑落的痕迹,主要拦路的是根枝叶茂密的树干,需两人合抱才能围住的大小。
张小丫定睛一瞧,眉头微皱。
只觉得有些奇怪,这树干的大小,不像是会被风刮断的样子。
昨夜只有雨声,雷声也不过是入夜时,她们进客栈前一两声,没听到过有劈断东西的巨响。
而且树干头尾都没有烧焦的痕迹,又怎么会正巧倒在树中间。
张小丫视线一转,似是在寻找着什么,果然看到路边还有个树桩,瞧着位置大小,两者应该是同一颗树。
树桩齐口断裂,断口平整利落,显然是被利器砍出来的样子。
这拦路的树干,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抬眼望去,只见马车前不远处,停着一辆囚车,昨日瞧见的戚长恨便坐在马车里,长腿微屈,嘴角轻勾,带着一股邪笑,瞧着她的方向,目不转睛。
张小丫心中闪过一丝凛然。
“武大人!”
她收回视线,放下窗帘,爬到马车口,掀起车帘朝外喊道。
武大人此时正在跟着旁人一起,搬运着路上的石块,只有清除石块跟树干,马车跟囚车才能通过。
听到身后的呼喊声,停下手中的动作,走到马车边,看着张小丫不明所以道:“小丫姑娘,有何事?路马上就通了,你不用下来,且在车上等着就成。”
他还以为张小丫是想下马车帮忙,率先出声回绝。
“不是!武大人,你瞧那路中间的树干,昨夜的风根本不可能刮断这大小的树干,前后又没有烧焦的痕迹,必然也不是雷劈断的,再看路旁边的木桩,断口整齐,显然是利器所致,这树干,是有人砍断了,放到路中间,故意用来拦住去路!就是不想我们通过。”张小丫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如实道。
隐约间感觉到从一旁传来灼人的目光,她强行定了定神,不让自己去看。
紧盯着武大人,压低声音继续道:“我们不过是赶路,应该不存在仇人寻仇,再看这些人,大多都是商人,也不可能有这手笔,我倒是觉得,来人的目的,是那个叫戚长恨的人。”
言语一顿,张小丫抬眼瞧着前头,已经有人开始搬运树干。
周围异常的安静,心中有些不安。
“不过这些都是我的猜测,大人还是跟众人说说,注意些终归没坏处。”张小丫咽了咽口水,轻声道。
“你说的不假,这事确实有点古怪,我去同他们说说。”
武大人眉头紧皱,顺着张小丫的话,打量着四周,确实有点不对劲。
再加上这山中也太过安静,竟连一丝鸟叫蝉鸣都没有。
张小丫点了点头附和。
就算是她想太多,多些警惕终是没事。
话毕,武大人转身朝那几个官差的身边走出,张了张口刚要出声。
咻!
突然从一旁传来尖利的哨声。
许是太紧张,哨声出现的一刹那,张小丫身体一颤,闻声望去。
竟是戚长恨。
他坐在囚车之中,食指微曲,张口含着指背,发出规律的哨声。
似是一种信号一般。
从山上立时便数名穿着布衣的男子,手臂上帮着红带,手持长刀,飞身而下。
朝戚长恨的囚车而去。
“有人劫囚!”
突然不知谁大喊了一声。
官差们立刻从腰间拔出挎刀,围在囚车附近,严阵以待。
武大人身边的侍卫,也得了命令,帮着阻拦。
其他人则丢下手中的石块,躲在角落,生怕牵连到自己。
红带人转眼间便到了眼前,打作一团。
张小丫趴在马车边,见状赶忙冲着躲在角落的人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让人瓮中捉鳖吗?还不快搬开挡路的树干,才好跑啊!”
随即她便下了马车,带着人继续搬开石块跟树干。
有人索性舍弃财物,直接翻过树干,朝外逃去。
有人舍不得,便跟着张小丫一同搬着东西。
“啊啊啊!”
众人还不容易搬开树干,突然从前面传来惨叫声。
张小丫抬眼望去,只见数个黑衣人持刀站在前头,黑巾覆面,目光阴冷。
先前逃跑的人,动作停滞的站在路中间,当胸一刀。
噗呲!
刀尖从人体中拔出,鲜血淋漓。
“一个不留!”
一个沙哑的男声传来。
黑衣人快步朝他们冲来。
张小丫见状,瞳孔微缩,拉着武大人连连后退,退到马车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