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我杀人的凶器!”
一把剔骨刀!
刀刃锋利,长短也跟尸体伤口的大小附和。
倒是意料之中,屠夫本就跟刀具为伍,手法娴熟,跟她犯罪侧写的信息完全吻合。
思及此,张小丫眸光一暗。
“那你为何要杀害周老?”
“只因他是个畜.生,没有人性的畜.生!猪狗不如!”
李屠夫不知想到了什么,面容狰狞,眼中充斥着仇恨。
武大人有些不明所以。
张小丫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走上前,从袖中拿出一根金簪,看着李屠夫道:“你可是为了偷这根金簪的人。”
李屠夫看着金簪,应声道:“不错!”
“小丫姑娘,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武大人瞧见张小丫走出来,顺势询问道。
“大人。”
张小丫朝他拱手作揖道。
“李屠夫本不是州郡城人士,因前两年,家乡闹水灾,一家人辗转来州郡城投亲,其父母在路上饿死了,只剩下一个妹妹相依为命,不过七八岁的年纪,来了州郡城投靠亲戚,那亲戚转眼,就将李屠夫的妹妹卖入一个富甲人家做丫鬟。”张小丫言语一顿,继续道:“而这富甲人家,便是周府!”
那时谁也不知道,周老竟有虐待孩童的怪.癖。
“呵!我本以为妹妹是在周府安稳度日,谁成想!”李屠夫手握成拳,眼神变得异常凶狠:“直到有一天,妹妹从周府偷跑出来,找到我,将这根金簪交给我,那时我只以为她是想家了,竟亲手将她送了回去,却忽略了她眼中的惊恐,直到前不久,我再也联系不上她,而她也在周府消失,我曾借着送猪肉的名义进周府,竟查不到我妹妹的半点消息!然后我在莲花池边,捡到我送给妹妹的红绳!一定是金簪被偷的事情暴露,周老那个混蛋,将她给沉塘了!不过没关系,我帮她报仇了,如今来自首,也是因为不想连累狗蛋儿罢了。”
“愚不可及!”
张小丫突然出声道。
“你说什么!?”
李屠夫厉声道。
看他这个样子,张小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只怕他根本承受不住打击。
张小丫深吸了一口气道:“因为你平日里总是会将剩下的猪肉给狗蛋儿,让他原本生病的娘亲,气色有所好转,哪怕最后他娘亲故去,他也依旧念及着你的这份情,哪怕是死到临头,也不肯说出你的名字,包庇杀人凶手,简直愚不可及!”
“你只是个送猪肉的,根本进不去周府的内院,更别提接近周老的宅院,最近的一次,也是那片莲花池,你妹妹被沉塘的事,不过是你的臆想,可就因为你自个的臆想,没有报官,没有上门要人,而是伺机报复,你可知,你可知......”
张小丫说着,神情竟忍不住有些激动。
“你可知周老的卧房之下,有一处密室!你妹妹就是被关在那里!而因为你杀死了周老,导致没人发现她的行踪,活生生的耗死在密室之中!”张小丫不忍的闭上眼睛,说出这件残忍的事实。
当日,她跟封墨竹从密室中抱出来的小姑娘,便是这李屠夫的妹妹。
而经过赵青云尸检,她竟是活生生的被冻死饿死在密室之中。
无人发现。
这一切,皆拜李屠夫所赐。
若他不是一味的想当然,自以为是,愚不可及。
若他及时能寻求官府的帮助。
若他……
没准这个小女孩也不会死。
李屠夫脸上出现难以置信的神色,连连后退,一副遭受到极大刺激的样子。
砰!
他猛地摔倒在地,连连摇头,口中喃喃着:“不可能,这不可能,是我害死了幺儿!怎么可能呢!”
可他自个心里深知,眼前这人根本没必要再诓骗他。
一时之间,李屠夫难以接受这个巨大的打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以为妹妹已经被周家的人害死,所以才想找周老报仇,却没想到反而害死了自个的妹妹。
“呵呵!”
李屠夫发出一抹诡异的轻笑声。
面上竟有些疯魔。
“你,你在骗我,你在撒谎!这金簪是我妹妹的!把它还给我!”李屠夫从地上爬起身,面目狰狞的盯着张小丫,准确来说,是盯着她手中的金簪,厉声喊道。
猛地将剔骨刀的刀鞘拔掉,直接朝张小丫刺来。
啊!
事发突然,众人见状,只来得及惊呼出声。
所幸张小丫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李屠夫的身上,见他冲来,连连后退。
脑中疯狂思索着对应之策。
突然余光瞥见一个身影。
一身白衣,从天而降,挡在她的面前,抬腿猛地踹在李屠夫的胸口,手上也不闲着,空手夺白刃,将他手中的剔骨刀拿过手中,随手一甩,剔骨刀入木三分。
这股力道,显然是心中气急。
封墨竹带着面具,挺身而立,袍角微扬,眉眼间带着一丝冷厉。
衙役很快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冲上前将李屠夫制服。
封墨竹转过头,瞥向站在身后的张小丫,低声道:“平日里的机灵劲儿跑哪去了,明知道他妹妹对他那般重要,还要刺激他!前日看你跟常烈动起手来,也不会如今日这般无措,你惯会欺软怕硬。”
虚惊一场,张小丫也知他这是担心自个儿,闻言倒也不闹。
听他提起常烈,便想起他如今半张熊猫脸的样子,嘴角轻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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