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来......
封墨竹眼睛微眯,眼底闪过一丝戾气。
梁家还真是狼子野心!
唔!
一旁的李乾成呜咽一声,缓缓睁开眼。
转头时,看到封墨竹坐在不远处,顿时睁大了眼睛,挣扎着就要坐起身。
“爷!爷你没事吧?!”
他最后的记忆,残留在昏迷最后一刻,封墨竹为了救他,义无反顾地冲向追兵的那一刻。
“够了!你伤势严重,就不用坐起来,躺着吧。”封墨竹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冷声道。
李乾成稚嫩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缓缓躺在床上,看着封墨竹道:“爷,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们。”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封墨竹淡漠道。
李乾成自知有错,低着头不吭声。
“你伤势太重,琵琶骨有损,日后只怕是连剑都拿不起,你有何打算?”封墨竹冷眼瞥向他,纤长的手指捻着茶杯,低头轻抿。
“全听爷的安排。”
李乾成神色未变,脸上甚至有着一丝坦然,淡淡道。
他早就猜到会如此。
心里早有准备。
呵!
封墨竹轻笑了声,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一旁的桌案上,看着他道:“若你早这么听话,何需闹到这种地步,报仇不能急于一时,只是杀一个人有么事用!你的仇人还好好地待在京城,享受着荣华富贵,你呢?!弄成这幅鬼样子,还牵连别人!”
“我就是气不过!李家世代镇守边境,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凭么事,凭么事那姓梁的一句话,就可以诋毁李家,伤害边境的老百姓!”李乾成双手握拳,愤恨道。
“姓梁的该杀,但你不该去泰山!”封墨竹脸色骤冷,继续道:“如果只是杀了梁家人报仇,轻而易举,重要的是给李家平反!我说过,难不成,你要李家世代功勋化为乌有,日后都背负着通敌叛国的罪名?!”
“可我该怎么办!”李乾成紧闭着眼睛悲愤道。
泪水夺眶而出。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现在已经是个废物,连剑都拿不起,还谈什么报仇,谈什么昭雪?
“那也是你自己沉不住气!怪得了何人?!”封墨竹恨铁不成钢道。
抬手指腹捻着鼻梁,淡淡道:“谁说没了武功,就不能上战场!你以前有勇无谋,也只能做个小兵,只有运筹帷幄,才能成大事!你年纪尚轻,在这里修养几日,等伤完全好了,再去边境,到时是去是留,全随你!”
话毕,封墨竹起身,朝旁边的屋子走去。
李乾成陷入沉思。
……
几日后,李乾成总算勉强能下地。
时不时坐在庭院里陷入沉思。
张小丫坐着牛车到了门口。
她下车抬眼看着面前的宅院,当日灯火通明,戒备森严的样子,前几日的夜晚仿佛黄粱一梦,这里又恢复如常。
步入宅院,便看到李乾成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望着地面出神。
童大夫蹲在一旁的角落,拿着蒲扇,面前摆着三个药炉,唉声叹气。
张小丫径直走进屋,封墨竹端坐在桌案后,执笔低头看着桌上的东西。
“伤还没好,就急着做事?只怕你是不想好了!”张小丫出声教训道。
随即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让新鲜的空气涌入屋内。
“事情是做不完的,休息会儿!”张小丫坐在屋中间的凳子上,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封墨竹的方向,出声劝道。
然后又冲他勾了勾手指。
封墨竹嘴角微勾,放下手中的毛笔,撩起袍角站起身,走到张小丫的身边坐下,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顶。
却被张小丫抚手推去,不满地嘟囔道:“头顶摸不得,我还在长身体,摸多了就长不高了!”
“李乾成怎么回事?这几天一副坐定的样子,莫不是看破红尘,打算成仙了?”张小丫双手交叠趴在桌子上,下巴朝外面扬了扬,疑惑道。
“他年纪小,急于求成,让自己陷入险境,眼下全要靠他自己想通,我们不用管。”封墨竹胸有成竹,毫不担心道。
张小丫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他们秘密多,说到年纪,眼前这人也不过十七八岁,在前世应该还在上学的年纪,到了这,居然就能独当一面。
至于李乾成,也不过十二三岁,还是个未成年的小孩。
连她如今也不过十五岁。
她从怀中拿出一沓纸,上面规划了不少日后开店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