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砒霜的来源……童大夫可知道些什么?比如哪里可以购买?获得?”张小丫顿了顿,询问道。
“这砒霜虽是剧毒,但也常见,因它具有蚀疮去腐,杀虫,劫痰,截疟之功效,所以平常的药房都可以买到。”童大夫淡淡道。
抬眼瞥了眼张小丫,似是知道她心里在盘算什么,意有所指地提醒道:“砒霜虽常见,但到底是剧毒,所以一般买的人很少,就算有人到药房购买,也会留下姓名,不过看这情况,是有人蓄意准备好了的,只怕是也不会留下破绽。”
张小丫闻言,微微点头,陷入沉思。
看这样子,算着时间,应当是众人下山的路上,河婆就被人算计,吃下砒霜。
可河婆当时神志清醒,要让她不知不觉吃下毒药,必定是跟她相熟的人。
在记忆中,河婆一直未嫁人,孤身一人住在村中。
跟村子里的人,既熟悉又不亲昵。
这幕后黑手到底会是谁?!
“里正来了!”
人群中窃窃私语,突然有人大喊了声。
顿时安静下来。
众人或坐或站在旁边,视线紧盯着里正的方向。
张小丫收回思绪,抬眼便看到里正越过人群,站在空地上。
他眉头紧皱,一眼便看到脸色铁青的河婆倒在地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里正视线扫视众人,厉声询问道。
“里正,情况是这样的,最近村里发生了不少怪事,鸡鸭鹅无故死亡,不少人无故生病,我们就找河婆查了查,说是张大田的尸体埋在张家祖坟,祖宗不愿意了,所以示警。我们就想着今个把张大田的尸体从祖坟里迁出来,张小丫就来了。河婆又说张小丫是孤狼星,吸取人的精血,就让我们把张小丫投井沉塘,结果童大夫带了一群人出现,阻止我们。我们又下山来,发现鸡鸭全是被人为折断了脖子,这些生病的人也是被人下毒,正准备质问河婆的时候,她就毒发身亡了!这不,出了人命,我们就将您老给请来。”
其中便有人凑上前,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童大夫说,河婆是死于砒霜!”
砒霜!?
里正瞪大了眼睛,吓了一跳,转而看向河婆的尸体,再看向童大夫,他经常出入镇子上,自然清楚童大夫的本事。
两人对视间,他冲里正点了点头,证明这人所言非虚。
砒霜可是剧毒!
里正下意识的掏出帕子,捂住口鼻,一脸嫌弃地看了眼河婆的尸体,后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仿佛挨得太近,也会沾染上砒霜这种剧毒。
“这都已经出了人命,我也没资格管这事,还是报官吧!”里正眉头一皱,顿了顿,随即看着众人嘱咐道:“老刘头用牛车,带人去镇子上,请来衙役,这已经出了人命,可就不算是小事,都在这等着吧!”
“这怎么行?!过了立春,我们可都要下地干活啊!”
“就是!不干活哪来的吃食,更何况家里还有病人要照顾,做事就更加慢了!”
“里正你这可就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众人顿时怨声四起。
本来就在祠堂浪费了一上昼的时间,还指望着下昼去播种,他们饭都还没吃,就把时间耽搁在这里,自然心中不满。
“诸位刚刚喊着要将我爹从地里挖出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怎么这个时候就喊着要去播种,反正现在是闹出了人命,你们谁不在这里,我只能认为是做贼心虚,去销毁证据,那等衙役来了,倒也不需要审了,直接抓人就好了!”张小丫讥笑一声,毫不客气道。
“你,你怎么这么说?”其中一人嘴里嘟嘟囔囔道。
虽是这样说,但在场的人倒是没有一个敢走。
生怕被误会是凶手,到时候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刘老头随意找了个人一同坐上牛车,朝镇子上赶去。
众人也就在空地上坐了下来,等着衙役的出现。
至于张芳芳,因身子欠佳,询问了里正,得了他的点头同意,佘跃龙这才抱着她先回了张家,喝了点红糖水,这才又回了村头。
“我看啊!只怕就是张小丫所为,不然河婆在村子里,又没与人结怨,也就刚刚说张小丫是孤狼星转世,这会儿就中砒霜死了!要说不是张小丫所为,我是第一个不信!”杨氏站在人堆里,眼睛看着张小丫的方向,嘟嘟囔囔道。
“二婶!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没有证据,不能乱说。”张志勇站在赵氏的身边,闻言眉头一皱,反驳道。
杨氏撇了撇嘴,横眼看张志勇,阴阳怪气道:“志勇啊!张小丫如今也不是你妹妹了,你怎么还这么护着她,莫不是看上了张小丫吧?”
张志勇瞬间冷脸,冷声道:“二婶!谨言慎行,你说我不要紧,小丫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你这样,可是败坏她的名声!”
“够了!闭嘴,现在么事场合,么事话该说,么事话不该说都不晓得吗?!小心引火上身!”张老太瞪了眼杨氏,厉声道。
杨氏顿时熄火,不敢再言语。
张小丫跟童大夫和忠叔扎堆站在一起,本就离张家人不远,将他们的话听在耳中,冷眼看向杨氏,随即收回视线,跟童大夫二人低声谈论着什么。
良久!
刘老头终于赶着牛车回来。
两个衙役从牛车上下来,他们在路上就已经听老刘头二人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知道出了人命,神色一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