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冬至越过县衙的大门,缓缓而入。
“冬至哥!”
张若兰站在内堂门外,看到他时眼睛一亮,高兴地唤出声。
顾冬至却恍若未闻,穿着一身布衣,站在公堂上,拱手作揖。
衙役便去寻奇珍斋的掌柜跟李婶等人。
“顾冬至,你可要想清楚,等会儿该怎么说话。”王明出声警告道。
顾冬至不为所动,神色未变道:“如果我真的怕,那我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我既来了,那便一定会说真话,从不偏倚任何人。”
眼底带着一丝傲然跟底气。
王明眉头一皱,他知道这顾冬至跟张志勇是同乡。
可二人在书塾也没有过多交集。
却没想到,他竟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
哼!
王明冷哼一声,甩袖偏过头。
“二位大人,草民永和村人顾冬至,是王明与张志勇的同学,我可作证,张小丫刚刚所说不假,那枚玉佩,我也未曾在书塾见过,也是我亲眼所见,她从张志勇的床底下找到。”顾冬至如实道。
衙役走上前,从张小丫手中接过玉佩,递给金县令。
金县令接过上下打量一番,跟武大人传看。
却也是一头雾水,也不敢确定。
“奇珍斋掌柜的来了!”
不知谁大喊了声。
衙役带着李婶跟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公堂上。
两人小跑上前,跪在地上。
“草民李氏。”
“草民奇珍斋掌柜,见过大人。”
张小丫看着李婶,嘴角微勾,二人对视间,李婶却突然偏过视线,不敢看她。
张小丫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安的情绪。
李婶她怎么了?
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可现在也不好当众询问李婶,只能暗自隐忍,看看事态发展如何再说。
“奇珍斋掌柜,这枚玉佩可是奇珍斋所出?”金县令挥了挥手,便有衙役上前,将玉佩递给奇珍斋掌柜。
他收下后,左右打量着。
半晌!
他才点头道:“启禀大人,这玉佩虽未刻字,不过确实是奇珍斋的款式。”
张小丫略微松了一口气,索性王明等人还没发现玉佩掉了,否则定会跟掌柜沟通。
“大人,奇珍斋既然是我王家的店铺,里面的东西,自然也归我所有,我拿了一枚玉佩放在钱袋中,而钱袋被张志勇偷走,他定然会第一时间翻查赃物,没准玉佩就是那时不小心落下的。”王明脸色难看地辩驳道。
“那便请李婶说说,休沐当日曾见过马冯偷偷进入我兄长房间,可有此事?”张小丫问道。
李婶神色有异,未应声。
张小丫顿时心中一个咯棱,很是不安,看着她面露疑惑。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书塾房间那么多,我怎么可能全部都记得住,谁是谁的房间。”李婶矢口否认。
王明面露得意,似是早就猜到她会这么说。
张小丫大惊。
“不对!李婶你之前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这位姑娘,你之前找到我,想让我帮你做伪证,这银子还是你给我的,但是我不能做昧良心的事。”李婶低着头,从袖中拿出银子,扔到张小丫身上道。
那枚银子正是张小丫不久前离开李婶家时,留给她跟狗蛋的。
却没想到会以这个方式回到她手上。
王明站在旁边嗤笑一声,讽刺道:“原来这就是你说的疑点?你这是收买证人,作伪证。”
随即朝金县令拱手问道:“还请问大人,张小丫试图收买证人,可该定何罪?”
张小丫紧咬着下唇,定睛看着李婶,脑中思索万千。
她刚刚才从李婶家离开,当时李婶还不是这个态度,怎么一转眼,就换了个说法。
眼波流转间,张小丫瞥见王明神色得意地站在旁边,李婶更是时不时看向他。
一定是王明搞的鬼!
“你!”张小丫气急。
“我?我什么,这些可都是你找来的证人,闹了这么久,结果银袋就是张志勇偷的!”王明笃定道。
张志勇面露惊恐,大声喊冤:“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偷银袋。”
“大人明察啊!我儿子是读书人,他又怎么会偷东西呢!”赵氏站在门口高声喊道。
砰!
惊堂木响。
“胡闹,公堂之上,岂容喧哗。”金县令冷脸呵斥道。
这才安静下来。
张小丫正想着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只要人为,必定会留下证据。
一定是她还有什么地方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