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
封墨竹长身玉立站在窗边,推开窗户露出一条缝隙,冷风从缝隙中吹入,凉风打在脸上,让人清明。
咯吱!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常烈侧身冲着里面道:“爷,武大人来了。”
“有请。”封墨竹转身淡淡道。
武大人穿着常服,跨入屋内,朝封墨竹双膝跪地,神色激动道:“微臣见过七王爷!多谢七王爷的搭救之恩。”
砰!
常烈长手一伸,将房门带上,守在屋外。
“武大人多礼了,请起。”封墨竹走到他面前,弯腰虚扶道。
面色还有些苍白,等武大人站起来后,他终是忍不住,偏头掩唇轻咳了几声。
如此脸上才泛起一股红晕。
“只是王爷太过鲁莽!怎可亲自前去?还受了重伤,若是您有什么事,我们全家真是万死难辞其咎,若不是为了微臣的女儿,王爷也不会受此重伤,微臣实在愧对太后,愧对皇上。”武大人担忧地看着他,有些汗颜道。
再次躬身作揖。
他妻子早逝,给他留下一儿一女,儿子很小就失踪了,下落不明,不是被人贩子拐卖,就是已不在人世,只剩下一独女,今年十五岁,为了远离纷争,特意将其许了老家的一教书先生。
可前段时间,教书先生所在的书塾被火焚尽,一家子人尽数失踪,尸骨全无。
他正绝望之际,封墨竹派人给他传信。
这才得知是被他搭救,安置在偏远的一处乡下。
而且也知封墨竹为了救他女儿,身受重伤,竟险些没了命。
这让他日后如何面对太后跟皇上。
封墨竹微抬手。
平复气息后,刚准备说他救人之时并未受伤,是后来折返客栈取一件落下的袍子才被人伤的,突然从屋外传来常烈的声音:“爷!小丫姑娘来了,已经到门口了。”
他眉头微蜷。
“王爷,小丫姑娘晓不晓得……”武大人站直身,试探地询问道。
他看得出来,张小丫对王爷来说,是个重要的存在,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让他帮她。
昨日跟林家抢亲的事,也是闹得尽人皆知。
可两人身份实乃云泥之别。
只怕是难有好结果。
面露担忧之色。
“不晓得。”封墨竹淡淡道。
武大人眉头微挑,意料之外,却又觉得情理之中。
毕竟他的身份实在不一般。
“那微臣是不是要回避一下?!”武大人说着,扫视屋内,试图找个能隐藏身形的地方。
“不用,她怕是早知道我们认识,你若是此刻躲避,瞒不过她,还会引她怀疑,还不如坦荡面对。”封墨竹缓缓摇头,提起张小丫的聪慧,眸光微柔。
他之前可是领教过她的聪明才智。
有时,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反倒是弄巧成拙。
......
院落外,张小丫下车小心的拿着托盒,打发小七回去。
“你先回去,将春晓她们送去奶茶铺,不用管我,我等会儿自有办法回去。”
“好嘞!”小七也没强求,应了声便将牛车往来时赶。
张小丫走进院内,便见常烈如往常般,站在屋门外,身形挺立,目不斜视。
刚上台阶,就见房门从内打开,封墨竹站在门后,似是早就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般,毫不见惊讶之色,眸光放在托盒之上,想起她昨日的话,立时便清楚她的来意。
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又是走来的?”
封墨竹看向院外,此时小七早就离开得没了影子,眉头微皱,略有些不满道。
这天虽未下雪,却也冷得很,而且刚化雪,路滑得很,又不是一丁点儿路。
“不是,我想着日后也不好再麻烦大华哥,就买了辆牛车,刚好小七以前跟着学了一点儿,慢慢赶还是没问题,让他送我来的。”张小丫如实道。
边说边越过封墨竹往屋里走,看到屋里还有一人时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这不正是知府武大人吗?
“见过大人。”张小丫将托盒放在桌子上,朝武大人微微屈膝作礼。
“我也不知武大人在,不过刚好这里有两碗粥,吃了早饭没得,不如留下来一起?”
眼前这人是小主子的心上人,虽刚刚被警醒了几句,他也不敢受这礼,赶忙作揖道:“不用不用。”
“武大人原是我旧时好友,刚刚来找我叙旧,现在说完了,正准备走呢!”封墨竹突然出声道。
这时辰好早,张小丫肯定也没吃就往这赶,带了两碗粥想跟他一人一碗,怎么能让旁人给打搅了!
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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