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下站定,张小丫转过身,见林大华离自己太近,又不动声色后退一步,刻意保持些距离。
目光一扫四周,才看向林大华:“大华哥,这附近除了你我,再无其他人,你有么事需要我帮忙的,且说吧。”
“是这样的,我娘说我年岁也不小了,不能再耽搁下去,要给林家开枝散叶,那个知雅就是我娘看中的人选。”
林大华定睛望着张小丫,眼底带着一丝痴迷。
“我娘想让我跟她好,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想来女娃看女娃看得准些,就带她过来,想让你看看,帮着参谋参谋。”
张小丫眼角微挑,这种事找她?
她又没有发言权,古话不都是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关她一个旁人何事?
难不成,他是故意想借此来刺激她?想看看她的反应?
张小丫心定,并不打算掺和这事,免得林大华再误会,就更纠缠不清。
“这种事,还需你自己定,旁人最没有发言权,更何况,林婶看中的人,想必品性自然是没问题。”
她未多说,只淡笑道。
“若只是这事,我还真帮不上忙,大华哥还是听林婶的好,毕竟她是过来人,没有其他事,我便去忙铺子里的事。”
没等林大华再说,张小丫便匆匆转身离开。
“小丫……”林大华望着她的身影,轻唤道。
谁知张小丫似没听到般,径直离开。
砰!
林大华满脸的不甘心,猛地转头,一拳打向一旁的树木,发出一个闷声,粗喘着气,心中更加不平。
竟连激将法都不行。
他比封墨竹哪里差了?
以前是那个姓竺的,现在是那个姓封的,他竟然连个哑巴、瘸子都不如吗?
半晌!
林大华平复情绪,缓缓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衣襟,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整个人的心境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走到铺子里,便看到张小丫招呼着客人。
林大华眼睛微眯,嘴唇紧抿,满心的不甘心。
“走吧。”
停顿片刻,便走到知雅的身边,在桌子上留下几个铜板,招呼她起身,二人离开邀月楼。
张小丫忙碌的间隙,抬眼瞥了眼林大华二人的方向,略微松了一口气。
入夜。
回家后,张小丫将白日春花的事说与霍氏听。
烛光微动,霍氏坐在床边,毛蛋侧躺在床上入睡,她掩了掩毛蛋身上的被子,抬手轻拍背部安抚,闻言也是唏嘘不已。
“这世道,也没办法,各人有各人的苦吧。”
许是想起往日的苦楚,霍氏倒也没多怪罪春花,只叹道。
“你爹突然就走了,留下我们三个孤儿寡母,若不是你爹在天有灵,保佑你恢复心智,我们的日子还指不定会有多苦。”
张小丫见状安抚了几句,等霍氏情绪稳定下来后,她便到院子里打水准备洗漱。
将井边的水桶扔入井中,激起一阵水花,扯着绳子缓缓把桶拉上来,提溜着把手,将井水倒入盆中浸湿布巾。
张小丫抬手解开领口,撩起袖子,弯腰拧干布巾,轻轻擦拭脸颊跟脖颈。
入秋后的井水有些凉。
突然从墙角根传来石子落地的声音,她警惕的转头望去,只见封墨竹穿着一身墨衣,坐在墙沿上,脚踩着墙头,手臂搭在膝盖处,月光下如墨的眼睛望着她,目不转睛。
两人四目相对,时间如静止了一般。
噗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