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只见药童背后受了一重击,飞撞至墙面,轰然落地。
一剑眉星目,皓月薄唇的男子站在他旁边,身形挺拔,令人望而生畏,转而从他身后,露出一个娇小的女子,眉眼间带着一丝怒气,看着那药童,狠狠的啐了一口:“呸,活该!”
细看之下,小李不喜反惊,正是认出,那女子就是张小丫。
前些日子,他就曾作证,她弟弟砸死了二狗子。
封墨竹看也未看他,手一甩衣摆,收腿站在原处,眉眼凛冽,似修罗般看着他,冷声道:“皆道医者父母心,你便是这般草菅人命?!”
“你!不过就是个小叫花子……”药童吃痛道。
“怎么!小叫花子就不是人!?”张小丫出声打断,扬眉反驳道。
她们刚刚为了不让春花发现,以免打草惊蛇,绕了一段路,才追上来,刚到就看到药童欺负两个孩童,更甚者,还要对生病的女童下手,一时不忿,封墨竹便忍不住出手教训。
张小丫从袖中拿出一粒碎银,在手中掂量,冲着那药童道:“要银子是不是,我这有,快把你那大夫叫来,给这孩子看病。”
“有钱,你早说啊!”见到银子,药童倒像是瞧见了亲爹般,也不再赖地不起,麻利的爬起身,小跑进医馆,显然是去叫人。
没一会儿,便有一老者从医馆走出来,药童背着药箱跟在后面。
“二位,谁看病?”老者捻着下巴处花白的胡子,细小的眼睛来回打量着张小丫二人。
心中暗道奇怪,眼前这两人看着红光满面,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难不成是房事那方面不顺?!
思及此,老者视线有些挪谕,盯着封墨竹缓缓下移打量。
封墨竹察觉他的视线,许是猜到他的想法,脸色骤沉。
“一月几次啊?”老者淡淡问道。
张小丫稍有些迟钝:“什么一月?”
“房事,难不成一年?!”老者动作一顿,诧异道。
如此明说,张小丫怎么可能还不明白,愣了愣神,转而看向一旁的封墨竹,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他怕是第一次被人说,那方面不行吧。
再看那脸色,跟锅底有得一拼。
“大夫,是那躺在地上的小……女孩。”药童生怕封墨竹会忍不住动手,赶忙凑上前,本想叫她小叫花子,却顾虑一旁的张小丫二人,顿了顿方道。
老者面露尴尬之色,带着药童朝小红走去,抬手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皮跟舌苔,神色一顿,随即伸手搭在她的脉搏上,捻着胡须。
小李守在一旁,神色焦急地望着大夫。
趁着老者为小红诊治的空隙,张小丫背手走到封墨竹身边,伸手微戳他的腰间,凑上前,轻声道:“大夫说,你不行诶,男人,可不能说不行哦!”
意有所指。
封墨竹闻声,眼眸骤沉,手指微动,却还是忍住了。
恨不得将她拉进怀里告诉她,自己可以让她见识一下他到底行不行。
碍于自己此时是封墨竹的身份,他便只得强忍作罢。
饶是如此,却还是忍不住回了她一句:“我行不行不要紧,你的竺大哥行就可以了。”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畔,轰的一下张小丫脸颊骤红,忍不住轻啐了声。
“呸,流.氓。”
封墨竹淡笑不语。
半晌!
老者收手起身:“这小孩不过是得了风寒,这都入秋了,还穿得这么薄,身形消瘦,显然吃的也不好,体质弱怎么可能不生病,我开几贴药,拿回去煎服。”
话音刚落,老者又叹了一口气,只看了小红两眼,随即便带着药童往医馆而去。
这女童久病成疾,寒气入肺,如今虽遇上好心人,开了几贴药,若是不往下治,只怕也活不了几日。
这些个小乞丐,皆是没爹没娘的,若是没人收养,便是过得了一时,也过不了一世。
大夫跟药童离开后,小李紧张的看了眼小红,随即一脸警惕的看向张小丫二人。
“小孩!我们也算是救了你跟你妹妹的性命,不道声谢也就罢了,怎的还这般看着我们?!”
张小丫见状,眉头微挑,轻笑了声道。
封墨竹站在一旁,只冷眼瞥了他一下,便不作理会。
“多谢两位好心人。”小李也不知对方有没有认出自己,只得抱着小红,略微点头谢道。
张小丫这才满意的点头:“这才对嘛!”
等药童将药包送来后,说了些煎服的法子:“这药,三碗熬成一碗,一日一包,一包三次,大夫说了,若真想好,还是要多穿衣物,多吃些好的。”
小李扶着小红,接过药包朝二人再次道谢,倒是比刚刚更真诚了些。
随后便打算离开,心中不免有些苦恼,该去哪里煎药。
“想死还是想活?”
路过封墨竹身边时,突然从一旁传来低沉的声音。
小李身形微顿,他们这是认出自己了?!
面上不免有些苦笑:“若能活,谁愿死?”
“你妹妹的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这几贴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再说,就算治好了又怎么样,那人不会让你们好过,若真的想救你妹妹,我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