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氏被吓了一跳,身体微颤。
“娘!这些话,日后不必再说了,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跟竺大哥在交往啊,你为何还要撮合我跟别人?”
见状,霍氏不敢再言语,低着头懦懦的站在一旁:“娘也是为你好,担心你,那个人底细都不晓得。”
“底细我晓得就行了,娘就甭操心了。”张小丫知道霍氏是个胆小怕事的,平日里也没个主见,如今这话里带话。
言语间摆明了就是要劝她嫁去林家,好得些好处。
“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我怎么可能不操心,我不操心你我操心谁?你跟毛蛋一样,都是娘的心头肉啊!”霍氏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张小丫:“......”
心中一叹,她抓住霍氏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晓得娘是为我好,但是娘,你有没有想过,我嫁到林家就当真幸福吗?林婶那个人你也晓得的,人其实并没有看起来的那般好相处,是,林婶确实对我们多有照拂,可这跟做她儿媳是两回事。而且,肯定会有人要编排我们,见人家有钱了,就上前攀附,到时那些个闲言碎语,我们也抬不起头吧。”
张小丫一字一句道,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言明,霍氏听后,没做声。
“好了,娘,好累,我想睡觉了。”张小丫顺势道。
霍氏低叹,也没再多停留,收拾碗筷便离开。
张小丫往床上一躺,几个呼吸间,困意上涌,倒头睡去。
夜里。
她再睁眼时,窗外一片漆黑,远处隐隐传来打更声。
有些口渴,起身倒水,仰头饮尽,余光瞥见窗外挂在天上的月亮,心中微动。
捧着手中的茶杯走到窗边,抬头看着月亮,想起那人,眉心紧皱。
不免有些担心封墨竹身上的毒,每夜月升之时,就是毒发之际。
而且一日比一日严重,那具身子,完全是在用药吊着。
想起那夜他毒发的样子,心疼不已,又担心不已。
若童大夫没有及时研制出解药,那封墨竹他……
偏生他还是个不安分的,明明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还不听大夫的话,
也不知今夜,他有没有好点。
......
张小丫睡在床上,大汗淋漓,眉头紧锁,双手忍不住握拳,攥紧身上的被子。
耳边似有急促的喘息声,声音好熟悉!
是竺大哥的声音!
闷哼声传来,其中带着一丝痛楚。
张小丫抬眼,只见她身处院落之中,天上是一轮圆月。
拳头砸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眼前出现一个屋子,灯火通明,场面异常熟悉。
“啊!”屋子里传出如野兽般嘶吼的声音。
竺大哥!
她认出了这声音,是竺大哥!
张小丫冲进屋内,只见封墨竹身体痉挛的躺在地上,脸上,身上,到处都是紧绷的青筋。
看着异常骇人。
这毒素发作时,全身上下的骨头,都犹如移位一般。
根本不是平常人能受得住的!
张小丫焦急万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眨眼间,封墨竹的脸上,眼角,嘴边,流出淡淡血迹。
竟被逼得七窍流血!
“竺大哥!”
张小丫猛地从床上惊坐而起。
浑身冒着冷汗,喘着粗气。
环顾四周,发现她身处邀月楼的厢房中。
原是一场梦。
却心有余悸。
禁不住心底的担忧,她换了身衣服,简单梳洗,便又去了封墨竹那里。
院落中童大夫站在架子边,挑选着其中的草药,常烈抱着长剑,站在阳光下,闭目养神。
童大夫听到动静,转身,见到是她,面色微微滞了一下:“小丫姑娘来了,不过,爷不在。”
常烈闻声睁眼,淡淡看向她。
“不在?”张小丫一震,“去哪儿了?”
身上不是还中着毒吗?
毒了已经解了吗?已经没事了吗?
欣喜若狂,刚准备问,就听到常烈回道:“阿梨小姐弄到一张寒玉床,虽不能解爷身上的毒,却可以控制毒发时的痛楚,寒玉床不易搬动,我们便将爷移去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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