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两人的对话,她在屋里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晓得他对那丫头是不一样的,却也没想到做到如斯地步,竟然让常烈他们去冒险,只是为了帮她出怨气?
他难道不晓得,让自己手下去冒险,就等同于他自己在冒险?
还有,额边的伤也是为了那丫头吗?
肯定是,他回来时,她问他,他不讲,她就猜到是因为那丫头了。
刚刚那丫头第一句就问他的伤怎样了,她就更加肯定了。
他变了,变得她有些不认识了。
他的冷漠、他的沉稳、他的不为三千红尘所动的那份清冷呢?都去了哪里?
曾经她很想他少一些坚硬冰冷,因为她很怕最后的最后,就算大事成、心愿达,他却成了一个心硬如石、血冷如霜,不识人间风景,无感人情冷暖,不懂爱,也没有爱,更不会去爱的人。
而如今,她却希望他还是曾经的他,曾经那个生命中只有一件事,其余任何人,任何事都入不了眼的他。
封墨竹看了她一眼,没做声,径直经过她的身边进了屋。
萨嬷嬷这次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紧步跟在他身后:“你不能再这样了!你们是没有未来的,就算是为了她好,你也不能这样。”
萨嬷嬷有些激动。
反正豁出去了,哪怕他生气,她也要说,她要对得起她主子的嘱托,她不说,这世上没人敢说!
男人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我晓得,所以,我们......只是朋友。”
所以,他第一次做了......逃兵。
眸色一痛,他垂下眼帘。
......
张小丫先去了林家,林婶跟林大华刚吃完中饭,林婶在收拾碗筷。
见她进来,林婶很高兴,连忙放了手里的活儿,一边在围裙上揩手,一边笑脸迎过来:“呀,小丫来了,正准备收拾完去张家找你呢。听大华说你回了,我还怪他怎么不让你一起过来吃饭呢!”
张小丫笑笑:“大华哥呢?”
“他在后面猪圈里喂猪呢。”回完,林婶就对着后面大喊了一声:“大华!”
“诶。”
“小丫来了。”
张小丫见状连忙阻止:“没事没事,让大华哥先忙。”
然,话音未落,林大华就已经进门来了,手里拧着只泔水桶。
不晓得是喂猪累着了,还是跑得太急,黝黑的两颊竟染上一抹红晕,进门见到她就对着她笑:“你来了,吃饭了吗?”
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张小丫干脆回道:“吃过了。”
“哦。”林大华放下泔水桶。
林婶搬了凳子,还拿自己衣袖揩了揩,示意张小丫:“坐,快坐。”
并提壶倒了一杯水给她:“喝水,喝水。”
“谢谢。”张小丫双手接过。
太客气了,搞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很习惯。
遂长话短说:“不晓得大华哥下昼忙不忙?我有事要办,想租大华哥的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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