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沉默几瞬,方才吐了口气,缓缓道来。云乔听完,简直都要气笑了,她是不是脾气太好了,致使别人施予的恶意如此没有底线,最恶心的是,竟然还包裹着伪善的外衣。“好,很好!老伯,你再一次刷新了我的世界观!”云乔咬牙恨恨道。
老头并没有被打击到,浑浊深邃的眼潭里递进涌出志在必得的光亮,他笑着道:“丫头,你别害怕,南宫擎宇那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对你,着实有些兴趣,至少不会在一开始就要了你性命的。”
云乔倏而起身,抬手将鸡腿摔在地上,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老头:“老伯,不得不说,你这个师父做的很成功,南宫擎宇不但完美承袭了你的本事,连骨子里的冷血与狠毒都学了个十成十。我总算知道当年你为何要费尽心机收他为徒了,培植一个足够分量的乱臣贼子,才会有英雄来匡扶乱世,龙家才会在万众瞩目下荣耀而归!”
话落她噙起一个冰冷的笑意,“好,我答应你了。不过,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要先看到你的诚意!否则,你那三个孙儿……我不敢保证他们能得善终,我兄长对我的看重程度你是知道的!”
老头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这辈子,他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唯一放心不下便是他的孙儿,尤其是那到现在还没有见过爹娘的小虎子,他们是龙家的未来与希望。
“当然,丫头,来,你坐好!”他指了指石凳,笑容里似有一闪而逝的苦涩。
云乔将信将疑,带着显而易见的审视缓缓而坐,只见对面老头双手捻决结印,将真气凝于右手的中食两指,然后准确无误地搭在她右手皓腕的脉搏之上,他敛眸沉声嘱咐:“不要动!”
随之,云乔只觉得浑厚磅礴的内力排山倒海地涌向四肢百骸,她霎时一惊,整个身子猛地颤动了一下。继而,她清晰地感觉到那股灼人的真气在体内辗转一周之后,径直对着心脉处猛烈撞击。剧痛之下她恍然大悟,他这是要助她解除南宫擎宇种下的傀儡蛊!
不敢稍动,可剜肉刮骨的疼痛无尽肆虐,冷汗一茬接一茬浸透衣衫,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良久之后,她方才惊恐地察觉,不对,还有沉睡在另一个蛊虫里的母蛊也饱受凌虐。
她气息奄奄地挤出一个字:“不……”
对面老头亦是气力不足地宽慰:“放心吧,丫头,如果说,这世间还有谁能不用刨心驱蛊之法……就能彻底解除子母蛊的……那便是我了!云策……不会有事,老朽还指望他……”
云乔已经听不清后半段的内容,她晃了晃脑袋,世界越来越静,疼痛一寸寸锁住她的呼吸,再密密麻麻地缠绕上她的心扉,紧接着铺天盖地的黑暗渐进来袭……
这一头的云策刚迈出营帐,便感觉心口一阵剧痛炸开,那只沉睡已久的子蛊突然如同疯了一般在他心头歇斯底里地横冲直撞。剧痛之下他猝然单膝跪地,猛然喷出一口鲜血,“乔儿!”
帐内二人见状马上跑上前,青文怛然失色:“主子!”
乞颜少布也惊了,他看见云策的脸色以眼见的速度一寸寸惨白下去:“这,这……”
青文会意,目光凝重无比:“小姐出事了!”
“怎么会?”乞颜少布慌了:“你如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