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后声色俱厉:“先祖爷驾到,尔等为何不跪?”
萧明逸盯着她看了半晌,不是晕过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醒过来了,还沐浴焚香换了宫装?她洗干净了么,真是的!
萧明逸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一用劲就从老太后手里将牌位抢了过来:“萧家的祖宗,还是朕来亲自拿着吧,太傅腿疾复发,免其跪拜。朕看着太皇太后健步如飞,身体着实康健得很,去底下跪着吧!好好说说,究竟所谓何事,扰了先祖爷的清静!”
老太后一口恶气卡在了喉咙,这不起眼的萧明逸,如今为何这般难对付了?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她脸色阴沉得都快滴出水来,然她并没有跪,字字铿锵道:“就在这奉天殿上,先祖爷登上这尊皇位的第一日就颁布了七大政令,有谁知道是哪七大政令么?”她端了端架子,回过头来对一众朝臣问道。
吆呵?萧明逸郁闷了,她弟弟不将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就罢了,她竟然当着满朝文武就让他下不来台面!
此时底下跪着的郑风凌似是老泪纵横的模样:“先祖爷啊……”
萧明逸吞了一口浊气,先来听听这老刁妇说什么吧!
老太后目光痛楚,音色又沉了两分:“其中首当其冲的政令便是:郑家为我大乾开疆拓土,浴血奋战,乃我朝之福兵良将、肱骨之臣。朕今日下令将二十五万兵马虎符交与郑家,若朝无正臣,内有奸逆,可授命尔举兵诛讨,以清君侧!”
萧明逸耸耸肩,“那么太后以为,谁又是奸佞呢?大王爷萧明涵?还是你那不自爱的外孙女呢?”他冷哼一声:“事情还没有查清,太后就贸贸然将先祖爷的牌位搬了出来,朕不清楚您是真的尊敬呢,还是在狐假虎威呢!”
他丝毫没有留情面,头痛欲裂的萧明逸此时失去了所有的耐心。他看了看旁边岿然不动的太傅,觉得心里清明极了,他窝窝囊囊地当着这么多年的太子,如今一朝为帝,竟然还受个死人压制,想想就气不打一处来。
老太后气的面红耳赤,“你……你……你!”她猝然恍惚了一分,身旁的老嬷嬷马上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他竟然敢如此同她说话?目光往旁边站立着的云策一扫:“皇上从前恭敬明顺,如今变成这番模样,谁是奸佞,还看不出来么?”
云策负手而立,连目光都没有分给她。
满朝文武此时还跪在地上,一个个冷汗涔涔,今日这是怎么了?烟火味这么十足,王家和云家还没有撕破脸,郑家竟然这么快就忍不住了!难道今日这出戏来源于云策?众人目光齐齐扫了过去。
这老刁妇竟然敢把脏水泼到太傅身上,xx的,当他这皇帝是纸做的不成?
“朕怎么了,怎么就碍着太皇太后的眼了?难道说顺着郑家的就叫忠臣,顺着朕的就叫奸佞了?一届后宫妇人无凭无据闯入奉天殿诬陷朝廷忠臣,朕不治你个后宫干政的罪过,还是看在先祖爷的面子上。太傅为我大乾浴血杀敌,身有旧患,不跪是朕准许的,怎么了?你又有何权利见先祖爷不跪?倚老卖老吗?”
老太后此时一阵眩晕,感觉天旋地转,这从小胆小怕事的狗崽子,竟然让云策养成了一匹狼,她方才说了一句而已,根本就没有点名道姓,他就气急败坏地向她伸出了爪牙!
萧明逸彻底给气着了,他现在热血上头直接就想把这些年受的窝囊气一下子发泄出来,“太皇太后,朕如今就当着满朝文武明告诉你,虎符是先祖爷赐给你郑家辅君安民的,不是给你以此为借口惹是生非用的。先帝爷可以将它赐给你,朕也同样有权力将它收回来,再赐给其他忠君之臣。你郑家再敢在这奉天殿上同朕叫板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