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心中凛然一震,她这话说出来,刺激到的可不是她爹爹,而是就护在他身旁的云庆,以及自己身边坐着的娇花娘亲。试想一下,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此卑微乞求,都盼不得父亲的半丝怜悯,他心里会是什么滋味?更何况云庆本来就是个偏怀心窄之人,她废了不少心思才把他的心拢回来,这孙姨娘这又开始往别人心里扎小针。真是卑鄙!
所以云乔赶在她爹前开口:“孙姨娘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你摸着良心说,你尚在府里的时候,我爹娘待你如何?要知道,庆惠园的吃穿用度可不比乐棠苑差,十几年如一日,我娘亲作为当家主母可曾薄待过你一分?我每日读的经史子集,三哥可曾少读过一本?你可着满长宁打听,谁家妾室会有这等待遇?而偏房小妾妄图毒害正房嫡女又是个什么罪过?你心里不清楚吗?能留你一命还是看在三哥的份上!你一次又一次地使出这番下作伎俩,如今还在这花言巧语地妄图推卸责任,是把别人当傻子看吗?”
她顿了顿接着道:“而且,作为母亲,你有为我三哥多考虑过一分吗?有想过事败之后会连累他么,有想过他站在你面前将你护在怀里之时,他的内心在饱受什么样的煎熬吗?”她冷笑道:“呵,你没有,你心里装的永远是自己心里那点求而不得的欲望!”
云庆心中泛起波澜,卷积着一阵不可言说的感激与动容,这个从小跟他针锋相对的小妹,每每到了紧要关头,竟是最理解他,最护着他的那个人。他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孙姨娘也是心中一惊,刚要反驳,此时云将军开口了,他的声音深沉沙哑又带着几分叹息之意:“策儿,别问了,直接杖毙吧!她这个人就算是死到临头,也不会有悔改之意。”然后对云庆说:“庆儿,你若觉得为父太过绝情,你可以……”自行离去……
他这话还没说完,云乔马上打断:“爹爹,娘亲,此事交给大哥处理吧,我们回去吧,好不好?”很显然,他们留在这根本起不到任何正面作用。
“好,听乔儿的吧!”云夫人冷冷道,然后起身径直离去。
“颜夕……”云将军赶紧追出去。
“沐儿,我们也别在这凑热闹了,走吧,去祖父那坐会儿!”云老将军说道。
云沐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上次云姨娘被惩治,他没在家里,而这次偏巧赶上了。他起身叹了口气,走过云庆的时候,拍了怕他的肩膀,然后扶着云老将军走了出去。云乔也连忙跟上,临走出门,回头冲云策使了个眼色,千万别给弄死啊!云策嘴角微微卷起一丝弧度,这还用她说么!
不过两炷香的时间,云策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问了个清清楚楚,原来还是上次那个神秘的蒙面人,这孙姨娘实际是不知道云乔血脉有异之事的,而是将家里近日发生的情况完完全全地告诉了那人。最后云策命人将孙姨娘杖责三十,再次发配到了庄子上,惠安直接杖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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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棠苑内,云乔和两个小豆丁一起玩捉迷藏,她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怀里抱着糖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眼睛上蒙着布巾,音色里透着轻快:“……九,十,准备好了吗?我来了哦!”她顺手放下肉嘟嘟的小白狐,然后起身。
“说好了只能在这个院子里哦,不能去别的地方,你们两个小不点在哪儿呢?”她一边一点点地开始摸索……
乐棠苑一众奴婢均在,她们乐呵呵地看着小姐正在和两个小孩儿玩的兴致冲冲,青泉守在云乔旁边,以免她被什么东西撞到。
小林、小安一个躲在树后,一个就躲在石桌地下,促狭地看着云乔跟个盲人似的一通乱摸,根本就没有找对方向,于是捂着嘴偷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