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声像把旧皮往回折的脆响,它的外形终于再次收拢成了......无为子的模样。
青衣,鬓发,手指修长,面带那种像永远在听某个不存在的笑话般的微笑。
看似他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却又哪里都不对。
不对在.......他站在那里,像一个“被重新抄写出来”的无为子。甚至某种程度来说,他既不是复原……也不是被重写。
他的影子在脚下分成三叉,每一叉都有不同的呼吸节奏。他的皮肤像是薄得只有一层纸,纸下却隐约浮动着三重脉搏。
他的眼睛里看不到瞳仁,只看到像星辰死去后遗留下来的冰冷光点。
仿若他似乎还是那个无为子,又像是把三个无为子的“概念”揉成一个新的生命。
像是重新捏成的“他”。像是从深渊捏出来的“他”,像是无光井终于做对了一次完美的镜像。
他缓缓抬起头,嘴角的弧度如同刀锋地道:“看……我们……回来了。”
下一瞬,他的脚并未落在地面,而是落在了世界的影子上。
他脚落之处,世界的影子先凹陷,再荡开黑色涟漪,就连黑暗,也被他踩得微微塌陷。
然后,它缓缓抬起手,指向海兰珠。
“现在……轮到你们……被写在一起了。”
那一刻,结界的灵树都明显晃动了一寸。
有如“生”的力量第一次遇到了,真正具备“吞噬天道”的深渊回应。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在无为子呈现诡异的“新生”姿态之时,只见得生命巨树撑起的结界中,下一瞬立时间便猛地一颤。
那感觉就好象是,黑暗中,整个结界宛若像是被什么从侧面轻轻推了一把,整个护界中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天道“回声震荡”。
海兰珠皱眉,正要稳住气机.......忽然......
簌!
从他的身边,一道天衍灵光从轩辕一绝身上骤然亮起。
那光不是剑光,却比剑更锐。不是神光,却比神更冷。
如同远古天衍族某位大帝睁开了眼,如同世界的命脉忽然被人“看见”。
轩辕一绝缓缓抬头,目光冷冽得像要透过黑暗看到未来的骨。下一息,他突然转向结界远处的一点虚空。
然后......他开口了。
朗声,清厉,震破静寂。
“妙广、暗魔。”
他声音不大,甚至那一声呼唤都不像是在叫人,而像在点破两道命运的藏身之处。
但他话语中的一字一落,空间都微微“沉”了一分。像所有阴暗处、所有掩藏处都在同时缩紧。
“你们以为躲着,就能躲过所有人的目光吗?”
下一瞬,
“嗡!”
就见得轩辕一绝的身上,天衍之力陡然扩散,一圈清光如同把万象剥开的一层薄纱。
那感觉一开始如同轻轻一扫,但很快就好似揭开了一切一般。光过之处,世界不再是世界,黑暗不再是黑暗。
仿若所有藏匿于因果之外的影子,都被强行拉回到“被看见”的位置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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