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一岁那年的秋天,又一次被父亲拉出村子,等再回去,院外围了很多看热闹的村民。
他拨开那些人,推门闯进院子时,看到方雁南被母亲绑在石磨把手上,用棍子打着,逼她磨玉米面。
他奔过去扑在方雁南的背上,母亲没来得及收住手,一棍子打在他肩上,愣住了,这才扔了棍子回屋里去。
他把绳子解开,连背带拖的把方雁南带回屋里。
方雁南坐在床边,眼神空洞,表情麻木,那副万念俱灰的样子,让他害怕极了。
晚上父母都睡下后,方雁南烧了很多水,喊他去厨房。
她背对着他坐在大木盆里,头发用毛巾包着,垂下的几缕,湿漉漉地往下滴水。
她递他一块香皂。
那是她每天早晨上山挖喂鸡的野菜时,捡了蘑菇带去镇上,中午放学后卖钱,一毛一毛攒钱买的,只拆开了一条边,连盒子收在五斗柜里薰衣服,一直舍不得用。
他帮她在背上打香皂,满背都是青一条紫一道的伤痕。
厨房灯光昏暗,照在她身上像一层朦胧的雾,令那些伤痕好似一道道纹身,绚丽迷幻妖冶诱惑。
方雁南那时身体已经发育,他憋红了脸,头撇向一边不好意思看,手触到的,不是姐姐,而是一个异性青春初绽的身体。
那时,他们早就已经分床睡,两床之间拉着一道帘子。
但那晚,方雁南却像他小时候那样,抱着他睡。
她身上淡淡的香皂味儿,还有少女的体香,直往他鼻子里钻,他的手难以自持地伸进了她的衣服。
方雁南没有动,任他握着,平静地说了一句:“反正我是你们家买回来的童养媳,白天当驴晚上骑,老子骑完儿子骑。”
声音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那时,他还不能完全理解,村里人编派的顺口溜是什么意思,有多么恶毒,但方雁南话让他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羞耻感,把手缩了回来。
半夜,方雁南悄悄起身出去。
他一开始以为方雁南是去小解,可是过了很久,她都没有回来。
他隐隐不安起来,越想越觉得方雁南今天晚上很反常。
他起床出门,绕到屋后去茅厕找她,里面没人。
他准备拉开院门,去外面找她时,听到杂物间里有轻微的响动。
他走过去推开门,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方雁南双臂抱膝蹲在地上,面前放着一瓶已经打开盖子的农药。
“姐!”
他大喊一声,冲过去一脚踢开农药瓶,紧紧抱住她。
“姐!你等我,等我长大了娶你,让你过上好日子!”
他们俩抱头痛哭,惊醒了母亲。
见母亲拿着棍子又要打方雁南,他急红了眼,把方雁南护在身后,梗着脖子冲母亲喊:“你要是再打我姐,你就先打死我!”
没过多久开学了,方雁南去市里上高中,他在镇上读初中。
回忆这些往事,令顾子期十分不好受,让老板又开了一瓶啤酒。
见方雁南时不时地就往对面望一眼,顾子期也扭头看了一眼。
江小瑜和郑逸南交谈甚欢,笑得像风吹过的树叶,摇曳多姿。
一波接一波的笑声,似乎都能隔着玻璃传到他们这边来。
“姐,我们主管问我,你有没有男朋友。”
背光而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