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曼丽狡黠地挤了一下眼:“以后再告诉你,先说你的事,去给她扫墓没?”
方雁南顿时心情败坏,把视频换成后置镜头,对着一旁的板栗树,低头揪着脚边的杂草:“就在这,偷偷葬的,没法扫墓。”
“行了,把镜头换过去吧,看着挺凄凉的。”
一个那么厉害的女人,说没就没了,化作一捧灰,就这么埋在黄土里,连个供后人祭奠的坟头都没有,这凄惶境地,徐曼丽看了也有些受不了。
“就这样吧,给你看看山下的风景。”
方雁南把手机转了个方向,对着山下,不想再让徐曼丽看到她此时的表情。
“你原谅她了吗?”徐曼丽小心地问了一句。
方雁南看到顾子期正从山下朝她走来,迅速把眼泪擦干:“原谅不了,但是,可以放下了吧。顾子期来找我了,我先挂了啊。”
“哎!等会那小子对你还没死心呢?”
徐曼丽也在镜头里看到了少年的身影,清瘦,但挺拨,正步伐矫健地朝山上快步走来。
“他长大了,也成熟了不少,姐弟恋也不是不能考虑。”方雁南负气地说了一句。
“去你的!别逗我玩,那”徐曼丽说炸就炸了。
“祝你们玩得开心,先挂了,拜拜!”方雁南打断徐曼丽的话,关闭视频。
“姐!”
顾子期蹲在方雁南面前,把她的两只手握住,放到嘴边哈气,给她暖手。
“那些人还在屋头?”
“姐,你还是回去吧,你不在,他们嘴上更没个把门的,爸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方雁南皱着眉,轻“哼”了一声:“难不成让我把明天的票退了,一直守在这吗?还不是他软弱可欺自找的,几十年都忍了,还在乎多忍些日子吗?”
顾子期十分意外:“姐,你明天就要走?”
方雁南把手从顾子期的手里抽出来,去揪他的耳朵。
“你耳朵被猪油糊了吗?听不到我刚才说的什么。”
“干嘛这么凶嘛!”
顾子期被扯得嘴都歪到一边去了,虽然抱怨着,却并不挣脱,还好像对方雁南的教训挺受用的,便显出一份依依不舍来。
晚上,方雁南把水桶里剩下的蟹全都炒了。
顾子期性子急,不是很爱吃。
但老人很喜欢,小口小口地嘬着酒,慢斯条理地吃得很仔细。
老人也知道了方雁南第二天要走,但不像顾子期表现得那么难过。
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这个家亏欠了方雁南太多,她仍愿意回来看看,老人已经很知足了。
方雁南陪老人喝了两小杯,有些醉意,洗漱完就回里屋睡觉去了。
睡得迷迷糊糊,方雁南感觉有人在推她,睁开眼一看,房间的灯亮着,顾子期坐在床边。
背光而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