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并不会因此心生怜悯,如提鸡鸭一般,将车夫提到面前,一口咬在车夫的脖子上。
车夫又是一声惨叫。
鲜血自僵尸的嘴角淌出,在灰白裂开的面皮上流过,显得格外刺眼。
从僵尸面皮被打破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的美艳女子,这时才想起来大声尖叫。
这是她唯一能做的,她也想跑的,两条腿却不由自主的抖个不停,一步也迈不出去。
似是被她尖锐高亢的叫声所吸引,僵尸猛地抬头望向女子,黯淡无光的眼睛中,竟然泛起一丝血红。
四目相对,叫声戛然而止。
僵尸随手丢开车夫,抬手去抓女子。
女子下意识的伸手阻挡。
但毫无用处,不仅如此,反而更像是自投罗网,两只纤细的手腕全被僵尸抓住。
僵尸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张口便咬向女子的咽喉。
刘十六见店内大乱,一时也乱了方寸,手中抱着注茶的大茶壶正不知如何是好。
忽见女子危在顷刻,他当时只想着救人一命,也来不及考虑自身安危,用力捧起茶壶,狠狠的砸向僵尸后脑。
砰地一声,茶壶碎裂,热茶四溅。
僵尸似是吃痛,怒吼一声,甩开女子,扑向刘十六。
刘十六扔出茶壶的那一刹那,便知道大事不好,见僵尸果然向自己冲来,连忙转身,逃往后门。
他在自家店中,轻车熟路,左转右转,只用了几步,便已跑出茶肆。回头望去,那僵尸竟也紧跟了出来。张着两条手臂,一副不抓住他决不罢休的架势。
茶肆的后门只有一条路,通往山上。路旁还有一间民宅,那是刘十六的家。
他自然不能将僵尸引到家中,只好上山。
刘十六整日劳作,体力倒也不错,一口气跑上山顶。
谁想,那僵尸的动作也极为灵便,一路跟随,没有落吓半步。
再向前,就是五云山最负盛名的五口水井。
这五口井皆为开凿山泉而建,互不相通。每当炎炎夏日,井中水汽蒸腾,再经夕阳斜照,仿佛五彩祥云,五云山正是因此而得名。
跑到井前,刘十六已经气喘,双腿也觉得酸软。背后的僵尸依旧紧追不舍。
他心知这样跑,不是长久之计,僵尸似是不知疲倦,他确是活生生的肉人,知道累知道疼,在跑下去,总有被它抓住的时候。
可一时间又想不出办法。
当他绕过五口水井的第一口井的时候,忽然发现僵尸速度虽然不慢,反应却稍显迟钝。
僵尸在水井前,先顿了一下,然后才绕过水井。
刘十六心中一喜,暗想,跑是跑不掉了,既然它反应迟钝,不如就凭借这五口井,和它在此周旋一番。
虽然依旧不能甩掉它,却能省些力气,能拖一时是一时,能活着谁也不想马上就死。
于是刘十六围绕着五口井,与僵尸来了一场秦王绕柱。
那僵尸性急少智,被刘十六带着绕来绕去,近在眼前,却又难以抓住,不由得气急败坏。绕着绕着,忽然大吼一声,竟隔着一眼水井,向刘十六扑去。
僵尸虽然凶猛,却不善高跃,双腿被井栏绊住,一头扎入井中。
对于刘十六来说,这简直是意外之喜。他奓着胆子向井里看了看,僵尸已由井内站起,水只及腰。
这口水井并不甚深,井口距僵尸头顶也只有四五尺高。
僵尸仰起头,刚好看到刘十六,气的哇哇怪叫,在井内一阵乱跳,溅起无数水花。
刘十六担心僵尸会跳出来,刚好不远处有一座宁云寺院,便想着到寺内求救。
不想,寺内和尚怕事,闻言闭门不出。
刘十六无奈,只好自己思量对策。
好在他常年劳作,有把力气,在山道上掀起一片石板拖到井边,盖住井口,又在石板上压了不少碎石,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略作休息,他也不敢久留,转身下山。
回到店里,见店内只剩那名女子与车夫二人。
车夫重伤昏迷,脖颈处还在淌血,好在僵尸未将他的脖子咬断,伤口不大。
由于方才刘十六那一茶壶扔的及时,女子的情况要好得多,除了手腕被抓破外,身上并无重伤。
只不过她瘫坐在地,虽然清醒着,却只知一味地啼哭,尤其是见到刘十六进门后,一点忙也帮不上。
刘十六皱着眉,到柜台里找出一条粗布手巾,为那车夫包扎伤口,同时好言劝说女子。
劝了好一会儿,女子才止住哭声,怯生生问道:“真没事了?”
刘十六将手巾裹住车夫脖颈,说道:“僵尸已经被我设法困住,我们现在应该都安全了。”
说着,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又道:“我听说僵尸身上都有尸毒,你们两个都被它伤了,说不定会染上尸毒。我得去请个高人来救你们,顺便除掉僵尸。”
女子闻言急道:“那你快去啊!对了,门外拴着我的驴车呢,你驾着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