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九娘说着,突然冲向屋门,拉开门便向外跑。
假陶大进门后一直坐着,见孙九娘向外跑时,再起身已慢了半步。
他本来伸手敏捷,追上去也不是难事,但孙九娘一边跑一边大叫“来人!”
此时天已经亮了,又是在村里,他怕引来村民围观,到时更不好分辨。稍一迟疑,孙九娘已经跑出院外。
事出突然,任凭假陶大事先算计了应对之策,也没算计到孙九娘竟会有如此胆气。
现在想来,倒也不觉奇怪,她毕竟连亲夫都敢谋害。
假陶大在屋中稍作考虑,觉得此事多半是要惊动官府,既然报官,那就要当原告,毕竟在身份上来讲,原告总是比被告看上去更主动更有利一些。
想通这一点,假陶大也不敢再多停留,连忙出门,一路小跑向着钱塘县衙而去。
经过村中街道,遇到几个与陶大相熟的村民,皆被假陶大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诈尸了。
假陶大也管不了那么多,他有些身手,一口气跑到城内,并不觉得费力。来到县衙时,并未看到孙九娘身影,他倒是后发先至。
于是击鼓鸣冤,这才有了这场官司。
待假陶大讲罢,灵阳点了点头,示意燕三郎先出去。
离开假陶大所在牢房,燕三郎问道:“道长,这假陶大所说的可信吗?”
灵阳道:“应该是真的。此时离奇,他没必要编出这样一套谎话来。另外在他讲述之时,我仔细观察过了,他也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
燕三郎又问:“那还要再去看看孙九娘和王学卿吗?”
灵阳摇头,“不必,回去见知县。假陶大交代的供词已经足够断案了。”
三人重新回到县衙内宅,灵阳将审问的经过告诉知县,提议单独审问三人,并且要首先审问王学卿。
钱塘知县也非庸官,在审案上亦是经验丰富,不用灵阳细说,便已领会灵阳的意图。
按灵阳所说,知县首先提审王学卿。
王学卿上堂后,知县直接喝问:“王学卿,你可知罪?”
“学生无罪,还请相公明鉴。”王学卿心中虽然害怕,却也知道,知县可能只是简单的威吓,因此并不承认有罪。
知县冷笑道:“大胆。那孙九娘已经招认,她与你通奸有染。是你贪图陶大家财,设下计谋,要孙九娘先将陶大灌醉,然后于黑夜之中,由你背出陶大,投入河中溺死。你还不认罪吗?”
王学卿闻言心中一惊,若按这套说辞,那他就是杀人的主谋,并且陶大也是被他一人所杀。心道:“好狠的婆娘,这是要我一人顶罪啊。”
他本就有些胆小,如此一来更是乱了方寸。
越想越觉得孙九娘会做出这样的事的来,她连亲夫都敢谋害,还有什么事做不出?
王学卿双腿一软,匍匐在地,哭告道:“相公,千万不要听孙九娘一面之词啊,那陶大不是我谋害的,全是孙九娘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