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萧听了这锣鼓声后,似是回神一般,忽然痛哭起来,他看了一眼趴伏在床榻边的黄九郎,哀嚎道:“九郎,九郎,救我,救我……”
见没用之后,他又对范无救求饶道:“大人,大人,让我再同九郎说句话吧。”
床榻边的黄九郎并不能窥见何子萧与鬼差的纠葛,他见床榻上的他没了气息,便伏在他身上,痛哭流涕起来,他一边痛哭,一边泣道:“何生,何生,都是九郎害了你,人妖殊途,阴阳调和才为正道,你我本同为男子,怎么能在一起,呜呜……呜呜……”
“说个屁,你没听见那句‘尘归尘,土归土,阎王要你三更死,便不能由你到五更’,唧唧歪歪,废话多。”
范无救见“谢必安”吼了一嗓子何子萧,手里握着不知道从哪里搬来的板砖,一把敲到他的脑袋上。
你见过鬼流血吗?
你见过鬼痛哭流涕吗?
范无救沉默了,想了想,幸亏之前没惹这位姑奶奶,一言不合就是开打,不愧是道系子弟,行动派!
苏舜卿扬起一抹天真无邪又善良的笑容,说:“八爷,跟你说,对鬼就不能仁慈,像这种死缠烂打,玩弄人狐狸精,哦,男狐狸精感情的色胚子,枉费他还是读书人,就该打,不能轻饶。”
她拍了拍手,随手扔了手中的板砖。
范无救视线从她身上移到了那块染血的板砖身上,突然发觉,七爷对他真的是温柔得体,夫复何求,都怪同行衬托好。
何子萧晕了过去,片刻后又幽幽转醒,醒来的时候不免抖了抖,害怕的看了一眼那白白净净的鬼差,看着文文静静秀秀气气的一个官差,怎么一言不合就打人,好凶残。
“喂——黄九郎是吗?”
范无救又见她顶着“谢必安”的模样现身了,在黄九郎耳边吼了一声,整个鬼都有点放弃这次的拘魂差事。
有点儿崩溃,怎么办?——范无救面无表情的想道。
黄九郎还是个不暗世事的少年,他吓了一跳,眨着朦胧的桃花眼,哽咽道:“你……你是谁?”
谢必安的脸文文静静,很容易给人萌生好感,降低人,不,狐狸的防范。
“叫我七爷即可,”她抱胸,居高临下的教育道:“还哭什么哭,指不定人家还不爱你呢?哭哭啼啼,人都死了,别哭了,赶紧回家,你妈等你回家吃饭呢。”
黄九郎抽抽噎噎,显然是被吓住了,还打了一个哭嗝。
“他强取豪夺,强行要了你,你还跟他有感情,不是生病了吧,要知道,有病就要治。”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黄九郎小嘴微张,被惊世骇俗的言语惊住,呆呆愣愣的不知所措。
这时候,外面有一手握白布帆,穿着朴素的江湖郎中路过,脚步声传入众人耳中,苏舜卿灵光一闪,乱点鸳鸯谱。
她说:“说药药就到,堪比曹阿蛮。你有病,他有药,天生一对,绝配”
“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