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像是白色蜡笔在黑纸上涂画,可勾勒出的月杉轮廓并不清晰。
三分之二干净利落,三分之一像是用手擦过,糊成了一团,仿若随时消散的粒子。
这是仅有的。
水淼淼脸色苍白,有些绝望。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不知过了多久,像是时光倒流,月杉被一点点完完整整复原勾勒在心眼之中。
水淼淼释然一笑,眼底却不见喜意。
她坐起身,动静很小,没有惊动在外望月调息的月杉。
只是这般轻微一动,身上立即出了一层薄汗,又冷又闷热。
水淼淼拨弄着黏在颈项上的发丝,衣裳沉重又黏腻的裹着身子,她干脆的褪下衣衫,露出光滑的后背,薄汗附着,泛着细密的水光。
她拎起那垂腰的乌发,用着冰凉的绢子擦拭着颈项到锁骨,凉意不过丝丝缕缕片刻便消散。新的汗珠汇聚到一起,成股流下,她忍不住蹙眉轻叹。
动静不小,月杉推门而入,关切的话卡在喉间。
她下意识的想要退出。
可又觉得不对,她为何要退?
她不是没帮水淼淼褪过衣,包扎过伤口。
是因为水淼淼那警惕的态度吗?
听到动静的水淼淼犹如脱兔一般拉起衣领,放下青丝,将春色遮挡的严严实实。
“是我。”月杉说道,可能水淼淼以为是外人,才反应剧烈的。
月杉稳了稳心,镇定自若的上前:“什么时候醒的,怎不喊我。”
水淼淼沉默着,保持着背对月杉,紧抓衣襟的姿势。
“我来吧。”月杉如常的坐到床边,伸手去接水淼淼手中的绢子。
绢子被缓缓抽走,水淼淼陡然捏住绢子最后的一角。
“淼淼?”月杉不解,她往前探去,想观水淼淼的表情。
水淼淼松开手,垂下眼,自然的将头偏到一边,将青丝拢到一起垂到胸前,避开了月杉的视线。她将衣衫重新褪下。
月杉坐回原位,举着绢子,几息后,她放下手,视线也随之移走:“要不,我用术法清洁更”
水淼淼摇头打断了月杉的提议,缓缓开口:“术法真真假假的,总不真实,清洁了也总觉背上裹着汗黏糊,帮我擦擦就好。”
发丝被拢到一边,遮住右肩上为她而更严重的伤口,那后背便光滑的如上好的羊脂玉般莹润,肩胛线条柔和又纤薄。随着水淼淼轻缓的呼吸,背上汗珠颤颤巍巍,似清晨阳光下花瓣上的露珠,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碰触。
呼吸轻轻碰触上,随即绷紧的皮肤泛出粉意。
久没动静,水淼淼疑惑出声,“月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