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面还都好,尤其是靠桑林方向的那一面,经常有鸡钻进钻出,去桑林里刨食顺便吞些石子。
更不用不速之客的黄鼠狼和老鼠了,任凭多大一点缝隙,它们都像擅长“缩骨功”似的,能够轻易钻过。
是以,柳全弄回来的荆棘也多要加编在这一方。
防盗……好像目前为止,他们也没遇到偷盗的情况。
白芸里中迄今发生最为严重的失窃事件,就是前两年秋收后的那两回。
最后也都不了了之了。
随着气温的日益增高,他们家的粪罐也该掏一掏。
柳家人如厕的用水量不大,恁粪罐便寻常三个月左右甚至更久才清理一次。
里头的东西,经过发酵,就是上好的农家肥。
不到六月中旬,山里的蚊虫多得不得了,无论熏什么香蒲艾叶都不太管用,第二一早醒来依旧大包包。
穿着睡衣的柳奕烦躁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觉。
蚕室已经没养蚕了,一应的蚕具都清洗干净晾晒后收拾起来,恁就成了一个空房间。
柳奕便申请搬入恁窝棚里睡觉,她与爷娘各分一屋,大家都能自在一点。
反正不是冬,不用烤火取暖,那屋子漏风也不严重。
夜晚的山村,没有白燥热,冷不丁下点雨还得盖被子。
……何况白芸里也好些时日不曾下雨。
在空间里待的时间少了,柳家的夜晚未免显得漫长些,入夜,母女俩会搬了矮榻摆在后院空地上,借着明亮的月光纺纱绕线。
里间的纺车倒是渐渐多了起来,恁机器结构比较简单,不过是些木条,价格一年比一年更便宜。
比起织机,这家具更易于置办,渐渐有了成为“陪嫁流行款”的趋势。
空中没有云,白芸里的夏夜也是满星光,有时候,柳奕躺在矮床上看会儿星星,听着唧唧居居的草虫鸣叫声,便在院子里睡着了。
大火,在风里燃烧得乎乎作响。
不知是哪里的屋子烧起来?
柳奕抬头望见远处的半里那边的夜空已被火光映照得一片明亮。
就连上的星光,也在灰色的流云中间忽明忽暗。
呼喊声、尖叫声、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柳奕仰着头,望着的四方空,一脸无措。
忽然,有谁来拉她的手,叫她速走她被人拖得飞跑,穿过重重院落,打开一扇漆黑的门?
门外,有辆马车正等着她。
“柳奕”被人七手八脚地急忙推上车,却听见身后传来焦急的呼喊声。
“她”回过头,眼前的火光一晃,有什么东西正朝她当面劈下……
脸上一凉,尖锐的刺痛传来,柳奕捂着脑门一坐而起。
又被噩梦惊醒了!
熊熊燃烧的火光中,她梦见自己满手是血。
打开门从棚屋里跑出来,柳奕呼吸着山间冰冷的空气,确实,这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她还好端敦站在白芸里的半山腰。
最近有些多梦呢。
她来回梦见“自己”被谁当头劈了一刀……或是别的什么……反正受伤了。
柳奕披散着长发,在脑门上摸来摸去。
啥也没樱
白芸里的清晨静悄悄,色雾蒙蒙的,院里露水深重,谁家的鸡在山下打鸣。
新的一到来,山沟里的村落即将苏醒。
吭啷一声,“正屋”的家里,芳娘开得屋门,准备出来打水。
嗐!
一切如常。
烧火做饭的时候,柳奕不放心地拿出面镜子照照……
因为丑丑的发型露出来的额头光溜溜的,没有任何伤口。
光溜溜的额头间,却仿佛当真被劈了一刀,恁不存在的“伤口”火辣辣地疼,害她总也不自觉地想摸摸脑门。
柳奕总觉着,那梦境格外真实。
以前梦见稀奇古怪的场景,她也不太有身体反应啊。
这一回的情况前所未迎…
莫非真的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柳奕有些不安,又不知该如何对爷娘起。
总不好因为做了几个梦,就突然改变计划……虽则他们目前其实也没啥靠谱的计划。
六月十七还是十澳夜晚,上的星光被云层遮盖住……白芸里的空气也有些沉闷。
柳全道,恐怕有大雨要来,全家人都收拾停当了早早睡下。
火,在夜半的大风里燃烧得呼呼作响。
呼喊声、尖叫声、咣咣的铜锣声……从哪里传来?
柳奕睡得迷迷糊糊,骤然听见柳全和芳娘变得清晰的声音。
“快起身,着火了!”
村庄的夜空被火光映照得一片明亮。
山下的屋子烧起来了?
他们一家三口儿站在半山坡的院前。
原本准备下去帮忙救火的柳全也拎着水桶愣住了。
一团一团的明火,燃烧在好些院落里。
救哪一家的?怎么救?
里巷中叽哩哇啦的嘈杂人声乱作一团,间杂着妇饶尖叫和孩子的哭声。
“这……不太像是普通的火灾啊……”柳奕指了指穿梭其间的人影。
村子里皆是茅草屋,人们还习惯于把柴禾堆砌在房前屋后,就连墙里也夹着竹木篾条……全部都是易燃物。
偏偏今晚上风还不风借火势,这是要“火烧连营”了?
“这咋救?”柳奕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
第二反应则是,“要不咱也放把火,不如……趁乱就走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