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院中，张炎放下手中的毛笔，甩了甩有些酸麻的手臂，不满的道：“舒童，这几天尽帮你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一点正事都没干，你确定这样做有效果么？”
欧阳关照也停下笔道：“是啊舒兄，我觉得这样除了恶心一下贾似道外，没看出有什么作用啊。”
“让子弹再飞一会。”舒童头都没抬，依旧在写着什么。
“啥？让啥再飞？”欧阳关照疑惑道。
“呃……”舒童手一抖，笔下出现一团墨迹。
好在舒童写的是一张布告，大不了涂了继续写，只有不影响观看就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字写的太难看呢。
而那些扔在达官贵人家门口的小册子，就考究多了，不仅要页面整洁光滑，而且字迹也要漂亮工整，这就不是舒童能做到的了，只能交给张炎和欧阳关照了。
“噢，意思就是让事情再发酵一段时间。”舒童忙解释道。
张炎却是狐疑道：“舒童，我总觉得这样有点不靠谱，听蒋捷说，这几日除了街头巷尾有些议论外，豪门大户却无半点动静。要不，咱还是干正事吧，你再去打听一下王应麟的下落，我也再拜会一下王爚，如何？”
舒童放下手中的笔，缓缓吐出一口气：“行啊，今天就暂告一段落，先生您要去拜会王爚，学生也不拦你，你开心就好，只是您觉得有用么？”
“这……”张炎不禁有些迟疑，上次拜会王爚，王爚虽没一口回绝，只说等有证据后再来，可现在十多天过去了，半点证据也没找到，就这样贸然跑去，会不会被人直接赶出来，以后便再无机会了。
这几日，张炎闭门不出，和欧阳关照一直躲在书房抄舒童写的小册子，又叮嘱仆人如有人来访，一律推说外出访友了，期间周密来过一次，也被挡在了门外。
张炎现在是一筹莫展，几次说要去东华门叩天阙，却被舒童一句“连贾似道的死对头王爚你都说服不了，又凭什么能说服皇上和朝中大员”给拦了回来。
张炎现在只能任由舒童瞎折腾，反正是死马当做活马医，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舒童站起身，将张炎和欧陆关照写的小册子收好，笑道：“这几天辛苦张先生和欧阳兄了，剩下就是静观其变了，二位无须多奔波，休息两天，说不定到时还有事要劳烦二位呢。”
欧阳关照往椅背上一靠，略带疲倦的道：“只要不是无用功，做什么都可以。”
张炎却是皱着眉头道：“舒童，襄阳战事正紧，早一天将此事奏于皇上，便早一天多做准备，要不咱不休息了，也写些小册子和布告什么的，将襄阳之事捅出去。”
舒童却摇头道：“此事肯定是要做的，但不是现在，贾似道在朝野威望极高，他如果不承认就没人会相信，当务之急还是先将他名声搞臭，让民众在心底对其人设产生怀疑，然后乘他自顾不暇之际，再抛出襄阳之事，届时哪怕只有极少数人相信，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张炎和欧阳关照两人听得是面面相觑，半晌之后，欧阳关照才感慨道：“白鹿洞书院的学子都是这么心狠手黑么？”
身边白鹿洞书院教授的张炎狠狠瞪了欧阳关照一眼，然后也叹道：“王应麟的弟子原来是这么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