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云岫抬双手捂嘴巴表示不再话,却忘了手上还端着脸盆。
“piang”水盆磕在脚踏边缘,水溅了一地还泼了她半身,剩下个盆还在一圈一圈得晃悠,招摇似的。
云岫捂着嘴巴只露出两只眼睛里都是茫然,忽闪忽闪得还有些无辜似的。
“云岫啊,这好像是我娘家带来的最后一个铜脸盆了吧?”顾知慕看着那个脸盆上面的凹陷眼神复杂。
“我……我拿月钱请铜匠修补……”云岫压低聊声音还有点委屈。
顾知慕倒不是心疼这个,这个是沈清泉的嫁妆又不是她的嫁妆。
她只是看着这个铜脸盆上东一块西一块凹陷得铜匠都修补不好的痕迹,看着上面因为被摔过很多次又被修补过很多次所以被扭曲得特别抽象的雕花线条,特别心疼这个脸盆。
“……算了,报到库房里去,换个新的吧。”顾知慕无奈得挥手,“你下去吧,让胡嬷嬷过来。”
云岫到现在也不知道给人洗漱要用温水,那一身凉水泼在身上显得相当酸爽。
不用叫,胡嬷嬷自动自发得应声而来,看着她这一身的狼藉,一言不发地从袖中抽出一根一尺长的铜板戒尺:“伸手。”
云岫没心没肺得伸出左手,掌心一片厚厚的做粗活儿做出来的老茧是她然的铠甲,胡嬷嬷年老体衰,打的一点都不痛哦!
那老茧可能也是被揍出来的。
“……嬷嬷不必这么严苛。”顾知慕无力得挥手。
胡嬷嬷倒不是和云岫有仇。
她第一次当管事嬷嬷,毫无经验,只能拿出在家教孙子的气势,做错了事就打,打服气了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戒尺就是她的威严!
谁让胡嬷嬷原本只是她陪嫁的粗使嬷嬷,因为精明能干得都被沈清泉自己给折得个干净,胡嬷嬷论资排辈,就成了最大的掌事嬷嬷。
人在家中坐,升官上来。
从某种角度来,胡嬷嬷也是条锦鲤啊!
看着手下两员大将,一个憨一个莽,一个成嘴碎一个就知道动手,顾知慕只觉得这个开局实在太艰难了!
她真的特别想念她后来的那几个精明能干的丫鬟嬷嬷啊!
看着顾知慕无奈得面对这个鸡飞狗跳的早上,沈清泉突然发现自己给的这个开局真的是有点地狱难度。
“上差,她一定能做到的,对吧?”沈清泉无助得看着随翩,像是要从她身上求一个肯定。
随翩双手枕在脑后,躺在顾知慕起身而空出来的床位上,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呵呵。”
要顾知慕随翩还是愿意聊聊的,面对沈清泉,随翩是连动嘴的力气都欠奉了。
她不想跟傻子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