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也毫不犹豫点头:“我留下,好吗?”
杨若晴在爹妈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关心,心里暖暖的,这就是原生爹娘的好啊。
杨华忠在提议的时候,脑子里压根就不需要转道弯,去思考下自己的提议会不会让孙氏为难,拒绝。
因为杨华忠相信孙氏不可能拒绝的,因为留下给闺女作伴,孙氏肯定是乐意的。
而孙氏呢,在杨华忠提出那个建议的时候,她如同自己的心声一下子得到了一个嘴替,当即就点头,甚至还很迫切的想要留下。
然而,面对来自父母的好意,杨若晴却微笑着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有他们小哥俩在,我还会寂寞吗?”
叽叽喳喳的,指不定要缠着她讲故事到很晚呢。
孙氏和杨华忠也笑了,而此时,俩小家伙泡脚已经结束,杨华忠赶紧过去拿起旁边的帕子帮他们擦小脚丫子,然后一个接一个的抱到床上,塞进被窝。
而孙氏这边,也已站起身准备离开,临走前她这个当妈的,免不了还是要叮嘱杨若晴一二。
“夜里门窗要关好,这下冬天的,外面不太平,我听说好几个村都闹贼了。”
“放心吧娘,骆家戒备森严,有暗卫。”
闹得再凶的贼,都不敢往骆家来的,一来一个死。
“那我和你爹就先回去了。”
“好,爹娘也早点休息,大安那边,你们不要记挂,等到了腊月十几的,长淮洲的书院放年假了,大安即使自己暂时还走不开,也会先派人把小花母子几个提前送回来的。”
“嗯,我们不急,他们自己安排就好了。”
“对,他们有他们的安排,爹和娘在家里做好过年前的准备事情嘛,等到他们都回来了,那不就是拉开桌椅直接就过大年了么!”
两句话,把顿时哄得眉开眼笑,因为这两句话里,包涵了很多的事情,比如:磨过年的豆腐呀,除过年的灰尘啊,做过年的麦芽糖啊,花生糖啊,浆洗晾晒每间屋子每张床铺啊,再比如,杀年猪,买年猪肉回来做各种过年的猪肉吃食啊,腌腊货……
孙氏现在脑子里装满了各种事情,人一下子就充实了。
目送二老离开小院,他们是坚决不允许杨若晴送出屋门的,理由就是俩孩子还在屋里,所以杨若晴得赶紧回去陪孩子。
“我和你爹明日再过来,你赶紧回屋陪孩子去吧,门窗关好。”孙氏朝杨若晴挥挥手,转身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杨若晴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望着望海县方向,今个夜里周泉过来报信后,杨若晴这边是派了暗卫前往望海县城找骆风棠去了。
算算时间,暗卫应该见到了骆风棠,然后正在回来的路上。
再等一会儿,不急。
杨若晴返身回了屋子,关好门窗,来到寝房里。
掀开帐子……我去,老母亲的血压直接飙升了。
两个小家伙竟然在床上打起来了!
团团俨然不是圆圆的对手,已经被圆圆按在身下,圆圆骑在团团身上。
团团憋红了脸,咬着牙一直在挣扎,想要掀翻圆圆。
可圆圆那体重,那虎背熊腰,还有那粗壮的小胳膊小腿,还有那一股子蛮狠劲儿,确实不是团团能够推得动的。
“我数到三,圆圆,你给我从哥哥身上下去,然后两人一边一个,谁敢乱动,我就把他拎到门口去!”
随着杨若晴一声呵斥,圆圆吓得赶紧从团团身上滚下去。
团团也顺势爬起来。
圆圆没敢触碰杨若晴底线,而是跑到了床左边,踩在骆风棠的枕头上站着。
团团爬起来后,却没有听从杨若晴的话去到床右边,而是红着脸,用仇恨的目光瞪着圆圆,捏着小拳头大喊一声:“我跟你拼啦!”
哎呀妈呀,杨若晴还真是被哥哥的这番操作给震惊到了!
虽然打不过弟弟,但是这股子狠劲儿,不甘心,不服输,明知打不过还要不顾一切扑上去的精神。却是让杨若晴归队这孩子刮目相看了。
……
经过了一番错综复杂的裁判工作后,杨若晴终于把两个势同水火的小家伙给搞定了。
事情的起因……真的只是芝麻绿豆大的事儿啊,可小哥俩就能干起来,这或许也是男孩子天性中带来的吧,本身性别的原因,就让他们基因里进攻的成分会多一些。
成年后,因为念书了,明事理了,经历了人情世故,所以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冲动。
当然了,这些都是基于正常人而言,对于超雄体,一切免谈。
杨若晴坐在床的中间,左右两边被窝里各自侧躺着一个孩子。
两个孩子都各自抱着她的一条手臂,小脸蛋都紧紧贴着她的手臂。
杨若晴左边看完看右边,用目光仔细描摹两个孩子的眉眼五官,屋子里很安静,也很温暖,厚重坚固的墙壁和门窗将寒冷的风阻挡在屋外,屋外北风呼啸着,呜咽着,杨若晴的思绪,也飘出了很远很远……
县城,滴水成冰的夜晚,在医馆的病房门口,骆铁匠蹲在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捧着脸,压低了声呜咽。
骆风棠蹲在他身旁,将自己的披风盖在骆铁匠的身上。
尽管骆铁匠身上也穿着很厚实的棉袄,但骆风棠还是将自己的披风盖在老汉身上。
“大伯,进屋吧,外面太冷了,你这身体不能受凉。”
然而,骆铁匠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里,根本就没听到骆风棠的话。
骆风棠也很无奈,只能蹲在旁边守护着,耳边,依旧回响过之前几位大夫联合诊断后给出的结果……
大娥姑姑这病,虽然跟当年晴儿嘎婆那病很相似,但却又不是同一种。
可尽管不是同一种,却也是很残酷的一种病,对病人后期的身体和精神的摧残……且,无药可医!
正因为无药可医,所以大伯才彻底崩溃,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