妩骨笑得越发亲切道:“麻烦嚒嚒通禀,我想见一见夫人”。
芒嚒嚒眼皮一跳道:“姑娘请先里头等候”。着竟是要先将妩骨请了进去。
芒草难得见自己的奶娘脸色如此凝重,不由好笑道:“可是外面那塌了,嚒嚒怎么如此凝重”。
芒嚒嚒心底一叹道:“我的姑娘还打趣老奴呢!是那公主殿下来了”。
芒草倒不似芒嚒嚒那般紧张,只是意外的道:“那还不快请进来”。着起身,竟是亲自去迎。
妩骨被请了进去后,一落座就表明来意,芒草虽意外,然后就让芒嚒嚒亲自命人去接人。
芒嚒嚒亲自打发了大丫鬟去请蚕。
芒草道:“殿下看上她是她的福气,谈什么割爱不割爱的”。
开玩笑…凭着妩骨的身份,阿后都礼让三分的。人家又与自己的女儿交情过硬,为了女儿她也不做多想,一个丫鬟罢了,正好她的娘老子干了那样的事情,自己虽祸不及子女,但打发了也好。
当然她也不会问妩骨为何看上这个丫头了。
蚕昏昏沉沉间,被唤了起来,一看竟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蚕心底一跳,直觉告诉自己,好像跟刚才见过的那女子脱不开关系。
蚕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下,换了件干衣裳,看着菡萏院的大门,怀着忐忑的心情,最后认命的踏进了菡萏院。
垂着头颅,匍匐跪下,蚕道:“罪奴叩见夫人”。
芒草语气淡淡道:“起来回话”。
蚕立刻起身,站好只不过垂着头颅。
这让妩骨看的纳闷,这姑娘似乎很是惧怕芒草。
芒草道:“把头抬起来”。
蚕听话,机械的抬起头,只不过目光未敢抬起,垂着眸子。
芒草心底无奈道:“上前来…拜见你的新主子”。
蚕眼眸一闪,心底一颤,新主子?那…会是怎样的主子。
莫非跟听的一样,有些丫鬟,最终被送上一些肥腻大耳的糟老头子的床一般,夫人最终是容不下自己,要将自己处理的干干净净么?
看着磨磨唧唧上前的蚕,芒草心底不悦,但面上不改道:“这位是帝君亲封的朝阳公主,大姐的至交好友,妩骨!以后就是你的主子了,卖身契刚刚落了公主手里”。
蚕眼底一晃,不可思议抬眼盯着上首一旁,慵慵懒懒坐在那里的人。
嘴角勾着一丝笑意,眉头一挑,仿佛再我们又见面了。
蚕按耐住心脏的跳动,又是匍匐以跪道:“奴见过主子”。
她竟是公主,传闻真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公主,就连阿家出身的阿后殿下都要避其锋芒,怪不得能自由出入阿府后山禁地。
凭着与大姐的关系,凭着这份身份,夫人都怕是心翼翼,更何况要一个微不足道的丫鬟而已。
妩骨眉头一皱道:“做我身边的人,首先先改了这顿不顿匍匐大跪的毛病”。
蚕应声,赶忙起来,恭敬道:“奴婢知道了,谨遵主子吩咐”。
妩骨心底一晒,知道这个场合不好在多什么,于是起身道:“既然夫人忍痛割爱,人已经交到我手里,我就不多打扰,先告辞了”。
芒草起身道:“何须客气!公主请便”。
妩骨笑着颔首,转身就走,蚕头也不抬的跟上。
待恢复了安静,芒嚒嚒道:“这位公主殿下这闹的哪一出啊”?
芒草淡淡道:“蚕的父母可在”?
芒嚒嚒一脸莫名的看着芒草道:“夫人难道忘了,那两口子帮着贱人做了那样的事情,所以早被处置了”。
芒草又道:“蚕可还有至亲”?
芒嚒嚒道:“并未!家生的奴才,现在就她一个了”。
芒草又道:“那…蚕还有什么”。
芒嚒嚒道:“还有什么……”?半晌、似是反应过来。
芒嚒嚒道:“所以夫人根本不担心什么的”。
芒草笑道:“不是根本不担心,而是从来不担心”。
芒嚒嚒疑惑道:“从来”!
芒草道:“慢一个丫鬟,就算这下,她若想要,还有什么可难”!
嘶!芒嚒嚒倒吸一口凉气,夫人这话、这口气未免太大了吧!
很多年后…看着自己还活着的芒嚒嚒,搀着自己的夫人,无比感叹的着,夫缺年慧眼独具。
芒草也感叹,她胆子够大、够自信,赌对了。
人生有时候不就像是一种博弈,需要的不正就是赌徒赌红了眼时的奋力一搏么!
韶华院……
蚕这是第一次进韶华院,原来大姐的院落,这般的典雅精致。
妩骨坐在槐花树下,看着手里的这份卖身契。
蚕有些无措,这公主竟这般随意,就这么坐在槐花树根上,你却并不觉得有多不雅。
妩骨道:“你原名叫什么”。
蚕道:“本姓芜,草字头一个无中生有的无,名叫芜蚕。后因父母犯错,被收了姓氏,改为蚕”。
妩骨心下意外笑道:“好巧!也许曾几何时,你我可能是本家呢,我也姓妩,不过是妩媚之意”。
蚕道:“主子身份高贵,奴不敢高攀”。
妩骨笑道:“这有什么!一个名字而已,只不过是称呼罢了”!
蚕道:“主子的是”。
妩骨道:“你你父母犯了错?可是犯了什么错?方便吗”?
蚕不由苦笑,妩骨现在是自己的主子,自己都是她的,还能保留什么?
蚕道:“十六年前,奴的父母伙同奸人,致使大姐流落民间”。
原来如此啊!妩骨道:“所以…你父母其实是被夫人所杀”?
蚕道:“触犯家规,又如此罪恶,理应杖北。只不过眼底的那一丝阴鸷,并未回避妩骨。
很好!很直接!不是藏着弯弯绕绕的人,直接表露出来。
妩骨道:“所以…你恨夫人吗”!
蚕猛的抬眼,眼底一片清冷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犯的错,而承担责任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