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江大人,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大宋用重法治之,以塞浊乱之源。宋律规定,大赦凡十恶、故劫杀及官吏受赃者不原。以赃致罪者,虽会赦,亦不得叙复。”
“你你”
“太祖建隆年间,商河县令李瑶,坐赃杖死。左赞善大夫申文纬,坐失觉察,除籍。蔡河务纲官王训等四人,坐以糠土杂军粮,碟于剩乾德年间,职方员外郎李岳坐赃弃剩殿直成德钧部送伪蜀军校,在路受殊为人所告,戊申斩其宽仁门外。光禄少卿郭纪坐赃弃剩开宝年间,右领军卫将军石延柞,坐仓与吏为奸赃,弃剩右千牛卫大将军桑进兴,坐赃弃剩殿中侍御史张穆坐通判定州,犯赃钱百万,弃剩还有”
“别了,别了。”江伯尧连连惊呼。
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辽人对宋律和历年的犯人竟然如此熟悉,甚至已到了如数家珍的地步。
“犯罪者,自首可原其罪。知情告发者,可受奖赏。”
辽人仍然不疾不徐地娓娓道,“宋代对于惩治官员贪污贿赂犯罪实行连坐制度。唉!江大人贪污受贿了满满一书柜的金条,就是不晓得我作为知情告发者,可会得到你们大宋皇帝的多少奖赏?只是,江大人,你存在如此大的贪赃行为,不知道是会被斩首于闹市呢?还是刺配于沙门?哦,还有连坐制度,又会连坐哪几位大人呢?”
江伯尧的脸色,已经发白,头上冷汗涔涔。
贪污受贿的行径一旦揭发暴露,那么,不但自己性命不保,累及家族,而且为官多年,身居高位,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朝廷关系网将不复存在。
不!
不能!
决不能被告发!
“你你到底是何人?”江伯尧指节泛青,若不是紧紧抓住桌角,早已瘫坐到地上了。
“耶律寒光。”
“辽国的勇毅王爷?!”江伯尧大惊。
此名字,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手段狠辣,心思缜密,是辽国皇帝的左膀右臂,是驰骋疆场的辽国大将。
“你你到底想怎样?”江伯尧面如死灰,挫败极了。
“江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耶律寒光的嘴角,浮起一抹冷酷的笑容,“你忘了我在这个房间,和你的第一句话了吗?”
“合合作?”
“没错!”耶律寒光的目光凌厉,“合作作为我不告发你的条件,更是我们共赢的基础。只要我们合作,将消息互通有无,我可保你平步青云。”
“我我”江伯尧已瘫坐在霖上。
为了江家,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江伯尧最终只能点零头。
唉!
从此以后,自己配合耶律寒光,将大宋朝廷的一些朝政国事,相告于耶律寒光。作为平等交换,耶律寒光也会把辽国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件,传达给江伯尧。
而江伯尧确实是一路步步高升,平步青云。能文能武的他,最终官至枢密使,让江氏家族满门荣耀。
但关于慕君衣,江伯尧确实是心怀愧意。可是,一步错,已然是步步错,没有回头路。
注:关于“苞苴”,宋时用公款请客、行贿称作苞苴。
注:关于“宋代对于惩治官员贪污贿赂犯罪实行连坐制度”,即举荐人对被举荐饶贪赃枉法负有监督义务,一旦发现被举荐人有贪赃枉法行为,当初举荐其为官的官员亦要受到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