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难受,便对景后道:“姐姐怎么病到了这个份上”
景后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小声道:“我这病不打紧,可却是不能叫人知道的。现在朝上后宫缠斗如此激烈,我这里绝不能再有任何异动了!”
“牵一发而动全身!”景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宁砚泠道,“你明白么?我们才是一体的!”
宁砚泠心里只觉得一阵难过,那三九严寒下的坚冰仿佛一夕融化。
于是,她便将方才贤、庄二嫔来过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都说与景后听。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果然,景后听了以后,眉头一皱,道:“呵,我还真是没有估错,当真是贤嫔!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你当她存什么好心来瞧你了!”
“她就是专门来送你这一程的!她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动作,怕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就为了一步一步地,引你进这个她们事先为你挖好的坑!”
“倘若你真的信了她的鬼话,为了保你宁家,在这诏狱里自裁……”
“恐怕到时候,你尸骨未寒,你宁家就叫他们给踏落泥底了!”
“斩草除根啊!”
景后咬牙道,“他们与我们,从来不两立!”
宁砚泠很清楚,她口中的“他们”是谁。在朝堂上,“他们”是粱次辅,以及和粱次辅一派的文臣们。在后宫中,“她们”便是贤嫔,还有和贤嫔一派的嫔御们。
如今景后身体有病,不能理事。宁砚泠又下狱,而李太后……早让楚皇卸了权。贤嫔便以为在这后宫之中是她一人独大了!这会儿特特跑来,送上这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即是来送宁砚泠这最后一程。
若不是景后及时赶到,宁砚泠……她不敢往下想,自己真是着了贤嫔的道了!
怎么早没有想到呢!依贤嫔那爆竹一样,一点就炸的性子,方才竟会如此冷静,如此镇定,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这会儿贤嫔大约要设法儿和梁弼通个声气儿了,他们自以为解决了宁砚泠,便是解决了景后一派的一大得力干将,便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
宁砚泠几乎要把一口银牙咬碎,贤嫔可以来这里骗她,甚至可以骗她去死,她都不会怪她,更不会因此更恨她。
但是,贤嫔万万不该拿她的家人来要挟她。家人,便是宁砚泠心底不能触碰的底线。
“姐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宁砚泠冷静下来,她的眼神变得冰冷,自裁这个念头早被她抛到了一边。
她只知道,她欠了谁的,早已还清谁欠了她的,终要以命相抵!
景后先是一愣,随即便从她的眼神里看懂了她内心所想,她点点头道:“其实这件事情的关键还是……”
她略一沉吟,道:“还是在陛下那里。稍后,我拼着也会去求陛下来见你一面……到时候如何应对,就看你的了!”
景后说得不错,现在能左右这件事情的,也只有楚皇一人了。
可是,如今京都卫北镇抚司查探丽嫔中毒一案,并无疑点,自己该如何说服楚皇相信自己是无辜的呢?
宁砚泠不禁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