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九嫔并景后都不得不多谢李太后的关心了。李太后似乎特别满意这番后宫融洽的景象,对于扮演一个慈爱的“婆婆”,也是乐在其中。
只见她满意地笑了笑,正打算将这次请安结束在这其乐融融的氛围中。
“母后,臣妾有一事相告。”景后突然出声,众人都朝她看去,李太后也看着她,一时摸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后,有话当直言。”李太后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她有直觉,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下沉。
景后抬起头,看着李太后道:“德嫔妹妹此番病愈,绝非侥幸!”
此言一出,众人只觉得神经都绷紧了,景后这是打算干什么?宁砚泠更是紧张,景后将话头扯到了她的身上,她却不知道景后打算说什么。
看着太后沉着脸,宁砚泠暗道不妙,即便自己有法解释,太后也不会相信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了。只会认为是自己和景后串通好的,要闹些事情出来。
现在只能祈求景后要说的事不会太触怒太后。忽然,她明白过来
难怪景后方才要握自己的手,宁砚泠大怒,这是拖自己下水的意思么!
只听景后缓缓道:“母后,德嫔妹妹大晚上的突然病得凶险,她宫里的人去太医院竟请不到供奉!”
众人只知道宁砚泠大晚上的突然病了,却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个故事,一时都听住了。
李太后沉着脸道:“那又如何?”
景后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太后道:“母后,太医院晚上由四个供奉当值,原本就是为了应付这样的紧急情况。可是如果发生了紧急情况却请不出供奉,那样当值的供奉竟犹如虚设!”
陈嬷嬷忍不住替李太后开口道:“娘娘有所不知,这还是先皇时候传下来的规矩宫里娘娘多,都身娇体弱的,一到了晚上就这个不适,那个不适的。”
“去请供奉的奴才都恨不能说自家的主子病得最重,要供奉立时去看。常常刚过了子时,太医院便一个供奉也没有了。倘若有娘娘真的染了急病,岂不是误了事?”
“所以先皇便亲自定下规矩,入夜后,若是有娘娘要劳动供奉,必要得先皇或皇贵妃娘娘”陈嬷嬷说到这里,看了一眼李太后。
众人都知道,李太后先前是皇贵妃,并没有封后,只为着她是楚皇的生母,这才封了太后。
“必要得先皇或皇贵妃娘娘的手谕,沿用到现在,便要陛下和太后娘娘的手谕。”陈嬷嬷道,“真真不为别的,就为了不误正事儿。想那些娇气爱哼病的,一想到要上报到陛下或娘娘这里,多半也就不装了。”
“可是,像那日晚上,德嫔病了,去陛下那里却求见无门,又该如何说呢?”陈嬷嬷说得看似挺有道理,可是景后却一言点破。
“那她的人为何不来找哀家?”李太后听了半天,这会儿开了口,不难听出口气里压着火。
“德嫔不过是一个嫔,她宫里的管事林嬷嬷又是个酒糟透顶之人,那日竟醉死过去。剩下的不过几个少使,顶了天的也就是一个良使。这大半夜的寻到母后这里”
景后突然停了下来,再开口,语气不是软下来,而是更加生硬起来:“母后宫门口的人会搭理么!怕是连门都不会开罢!”
这话说得诛心,太后宫里的人原是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加势利眼富贵心。可这也算是后宫秘辛,这会儿被景后直接给揭了开来,连李太后的脸上也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