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护好她。”凤凉城坚定的说道。
叶蔷薇嗤笑,眸子里带了一抹嘲讽,定定的望着凤凉城。
凤凉城也不恼,目光有些飘忽,声音里带了些许的追忆,“从我离开的那一刻,他们便没了制肘我的资本。”
叶蔷薇默了默,沉吟了一会,却还是道,“母亲不会拿她冒险的。”
凤凉城眉心微蹙,安王殿下?确是个难题。
“若是我母亲不愿意,便是有太后懿旨又如何?”
叶蔷薇眸子里满是笑意,能让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凤相为难,她很高兴,或者说,是幸灾乐祸。
毕竟,若是母亲不同意,太后便是在如何宠溺他,也不可能不顾安王府下旨的。
“长姐可有法子?”凤凉城长眉轻挑,不慌不忙的问道。
叶蔷薇眸光微闪,“母亲还是会参考我的意见的。”
“条件?”凤凉城琉璃色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叶蔷薇,不情不愿的道。
叶蔷薇眸光一亮,眼底带笑,能让狐狸一样的凤相吃亏,嗯,感觉还不赖。
略微沉吟了一下,叶蔷薇道,“我要带她回去。”
凤凉城身子一僵,眸光凌厉的瞪向叶蔷薇。
“你该知道的,天下最好的医者都在千机阁,她身子尚未痊愈,正是需要治疗的时候。”
凤凉城长眉紧蹙,眸底带了几分不满几分不解。
叶蔷薇苦笑,“我自然知道。”
凤凉城不解的问道,“那你又为何执意带她回去?”
“小韩儿与常人不同。”叶蔷薇垂眸,挣扎了一番,还是轻声道,“母亲大概是料到了她这番劫难,留下了个锦囊,交代我定要小韩儿亲启。”
如今回想,母亲临走前,眉眼间都是担忧,细细的嘱托她,定要看好小韩儿。
甚至是留下一个锦囊,郑重其事的交代她,若出了意外,一定要小韩儿亲启。
还小心翼翼的将锦囊放入暗格。
如今回想起来,处处透露着怪异,就像她,能预知小韩儿会遇到危险一般。
“小韩儿出事那晚,母亲身边的人给我送了母亲的亲笔信。”叶蔷薇斟酌了一番,慢慢的道,“母亲让我不必太过着急,她像是笃定了小韩儿没事。”
“我原以为母亲是为了宽慰我,可如今细想,并非如此。”
凤凉城脸色逐渐凝重,过了半晌,他微阖着那双勾人的琉璃眸,面露疲惫的道,“好。”
虽然明白,这世上不是所有事都在他掌握之中,可这感觉,却该死的难受。
还是他,不够强大啊。
凤凉城有些黯然,“我隔两日就要去为她把脉。”
叶蔷薇嘴角一抽,眼神不善的问道,“凤相,你这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与小韩儿的关系吗?”
“我可以翻墙。”凤凉城满脸的无赖,理所当然的说道。
叶蔷薇哭笑不得,却也明白,凤凉城已经让步了。
“我要自己去和她说。”想起那个小丫头,凤凉城眸光柔软。
叶蔷薇想了一下,点头允了。
“我在这等她。”叶蔷薇憋着笑,淡淡的说道。
凤凉城脚步一顿,俊脸微寒。
叶蔷薇嘴角微翘,很是愉悦的瞧着凤凉城不甘的背影。
平日在朝堂之上,每逢意见相左之时,她都争不过他,如今,可算是轮到他吃瘪了。
芳汀院里,小丫头站在梅花树下,黑眸红唇,美得不可方物。
她怔怔的抬头,望着那满树繁花,鼻尖皱起一抹弧度,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男人轻叹一声,心底软的一塌糊涂。
大抵是他拥有的太多了吧,又得到的太过轻易,所以,才会有这样一个人,是他最想得到却最难得到的。
他缓缓的走过去,从她身后轻轻的环住她,声音清柔和润,“小千韩,在安王府要乖。”
叶千韩身子一僵,她好看的眉轻皱,眸中写满了矛盾。
她是想回去的,想看看她曾生活的地方,可……
凤凉城蹭了蹭小丫头的脸,柔声安慰,“我每隔两日就去为你请脉。”
小丫头闷闷的应了一声,神色有些黯然。
凤凉城吻了吻小丫头的发顶,他也很舍不得呢。
“走吧,”叶蔷薇神色复杂,她的小妹,眸里满是不舍,黯然的望着凤凉城。
凤凉城唇角上翘,眸里的失落掩饰的很好。
叶千韩靠在马车上,恹恹的低垂着眸子。
叶蔷薇失笑,怎么突然觉得自己是拆散牛郎织女的王母娘娘呢?
她揉揉额角,一想起两人郎情妾意,依依惜别的场面就觉得头痛,真是,她下次宁愿随母亲出征。
路上叶蔷薇将锦囊一事告诉了千韩,千韩一愣,心底涌上一股讶然。
安王殿下竟留了个锦囊?
“里面装的是?”千韩有些好奇的问道。
叶蔷薇眨眨眼,揽着小丫头的肩,“摸起来像是一把钥匙一封信。”
小丫头若有所思的低头,眸里却惊疑更甚。
钥匙?
叶蔷薇不由的将小丫头揽的紧了一点,从前,她的小妹何曾用过这样客气却疏离的语气和她说过话?何曾眼里带着防备看她?
叶蔷薇在心底苦笑,也许,这便是对她最为狠绝的惩罚了吧?
“小韩儿,”叶蔷薇神色柔和,若是让那些官员瞧见她这副柔情似水的模样大概会疯掉吧?
朝堂之上,从未有人小瞧过这位上卿大人,纵然她年纪轻轻,纵然……她是个女子。
最初的时候,不是没有人为难过她,可,她却不借安王府的势,找出了那人贪污受贿的证据。
当众人知晓,名扬天下的弱水背后竟是安王府大郡主叶蔷薇时,再没有人敢小瞧她。
官场之上,有几人是真的一清二白的?
又有几人,能经得起弱水的排查?
后来,只要是由她经手的,无论有多么棘手,她都办的漂漂亮亮,至此,众人真的认可了这个杀伐果断,聪慧过人的上卿大人。
她与凤凉城,甚至并称是叶氏王朝的双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