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紧张,手术,没事的。”看到林子墨眼中的焦虑和担心,白清浅轻轻地安慰着他。
林子墨感到滑稽的是,本来应该由他来安慰白清浅的,现在事情反而倒过来了。
进手术室前,林子墨紧紧地握着白清浅的双手。
“你可是我最贴心的闺蜜,千万不能有事啊!”
“别弄得生离死别似的。”
白清浅被推进了手术室。
等待,永远是煎熬。无论是等待幸福,还是等待痛苦。
林子墨一直在手术室外的休息室等着。那种心情,比那次泥石流时,不知白清浅生死安危时还复杂。有一种窒息的痛在心头,就像沉溺在茫茫的海洋中,找不到东南西北。
“哪个是宫外孕患者的家属?手术中出现一点状况,大出血,要输血,请家属签字。”
“怎么啦?”林子墨箭步过去,心被撕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痛得快失去知觉。
“孕囊破裂,大出血,血压一直上不来,情况有点危急。这是病危通知,这是输血风险告知书,请签字。”
“除了让人签字外,还能做什么?!”林子墨不自觉地提高了嗓门。不是一个简单的腹腔镜手术吗?现在都能弄出一个病危通知来,刚才进去不还是好好的一个人,怎么瞬间就不行了呢。愤怒油然而生,林子墨一把夺过通知,从包里掏出笔来。
这种时候,如果不签,等于将白清浅又往死亡的悬崖上往下推了一把。即使再不信任医生的医术,也只得选择信任,别无选择。刚要签字,林子墨发现上面不是白清浅的名字。
“患者是谁?”林子墨需要确定一下。
“张兰。”医生拿过单子,仔细看了一眼。
“哦,弄错了。”林子墨了一口气。
“不是?你不是张兰家属,过来干嘛?真会耽误事。哪个是张兰的家属?”医生嘟囔着,又开始叫唤。
林子墨懒得理她,只要白清浅没事就好。现在才切身体会到,什么桨没有你,我没法活”。刚才的刹那,自己真有点万念俱灰了。
时间,步履蹒跚,每走一步似乎也是困难的。时间,是无情的。当你感到快乐时,它走得很快,不让你尽欢。当你感到痛苦时,它走得缓慢,不让你逃避。
林子墨的煎熬,终于在医生出来,给他看那个从白清浅身上取下来的孕囊而结束。她们告诉他手术顺利,只等着白清浅麻醉醒来。
一时后,白清浅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林子墨,她朝他笑了笑。这一笑,让林子墨的心酸酸涩涩,有股想流泪的冲动。白清浅的脸苍白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嘴唇干得快要裂开,整个人瘫软在推车上。
“不要睡着,6个时内不要让她睡着。”医生嘱咐着林子墨。
“知道了,谢谢!”
推车在病房里停下,林子墨将白清浅抱到了病床上。真奇怪,就这么些,白清浅的身子轻了很多,轻得放在空中能飘起来。
安顿好后,林子墨发现白清浅睡着了。
“浅浅,浅浅。医生让你不要睡着。”
“嗯。”白清浅努力地睁开眼,“我好像记得全麻后除了要平卧,不记得不能睡。”
“听话。”
“嗯,口渴。”
“禁食呢。”
“知道,嘴唇干,帮我涂点防裂唇膏。”白清浅软软地。
“好的。要不要我唱歌给你听。”
“没听过你唱歌,会不会很难听?”
这个时候,还会调侃,白清浅的心真够大的。
“反正比你唱得好听。”
夜已深,静谧的病房里,林子墨趴在白清浅的耳边,轻声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