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有性,顺之则坦,逆之则峻。”冷泰又道,“凡是至阴至寒之物,炼化之时,不可强火,提纯之时,不可裸空。”
月渠算是医殿中除沈令云和冷赋雪之外颇具资的,虽尚未到窥探银叶金果这种八品药材的星级,但有药长大人亲自指点,做起来也是像模像样。
他神识澄明,精神集中,金果散出的寒气和温火炙烤的烟气,都似慢动作般,于他眼前缕缕浮现。
“君轻臣重,佐药相辅,使药调固。”冷泰一字一字道。
月渠将金果化作的汁液暂用神识念力裹着,一连十数味草药被他投进药炉,去渣提纯。
接着,他藉擦汗的动作,偷偷掏出一只瓷瓶,把里面三两滴毒血全部抖入炉心,然后将金果汁液也加了进去。
最后尚需一味使药!
凡医药师皆知,若无特殊情况,一般的使药便是甘草,孙学致备的自然也是甘草。
只是,就在月渠伸手去接甘草的时候,突然平地起了一阵大风,条案上的所有药材全被吹飞,就连药炉底下的火,也差点吹灭。
所有人迷了眼,慌慌以袖遮脸,以至于谁都未发现,一抹晶莹落入了月渠的药炉之郑
邪风过后,月渠一声惨呼。
但见满炉冰霜!
像给炼药炉盖了个冰做的盖子。
“失败了。”孙学致可惜道。
“尚未!”冷泰站起,探头一看,又拿手在炉身试了试温,老眼一亮道,“这是冰盖封炉啊!殿首大人炼药的独家手法!”
孙学致迷惑:“殿首大人?哪个殿首大人?”
“我殿统共两位殿首大人,一个作古,你哪个?”冷泰抽空瞥他一眼,“本座曾在炼药房偶见他用过此法,起初不以为然,待丹成之时,方知一叶障目不识泰山,两豆塞耳不闻雷霆啊!你们知道本座为何常年游历吗?”
众人皆摇头,就算猜他受了打击,也不敢啊。
冷泰人傲,但该有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竟自曝道:“因为当时他只是侍医,并没有资格进炼药房,本座骂他奇技淫巧,旁门左路,于是他与本座打了个赌,若那一炉炼出五品丹药,使他一举升至医官,本座便不得限制他进出炼药房。”
“结果,本座输了,一炉升星啊!”技不如人,冷泰老脸仍有不自在,“这几个年头,他一路高歌猛进,刚当上医长,又成令首,你他是哪个?”
孙学致答道:“沈令云。”
“没想到……”冷泰羡慕地望着月渠,“子,本座游历多年,尚参不透此技玄奥,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月渠茫然无措。
知道。
冷泰甚激动:“你子,不显山,不露水,整日窝在瑞兽厅当兽医,原来深藏不露!这一炉,不得了,不得了哇!”
月渠挠挠头,炉里得不得了他不知,但事情好像很不得了那阵风,好不邪气!
“都过来,摸一摸,这虽是满炉寒冰,炉身却是热的,冰火相煎,一丹九转,乃炼药最高技法,你们都过来学学。”冷泰还是挺有导师精神的,若非常年游历在外,对医殿后辈也是愿意指点一二的。
“月渠啊,你要心看护火势,切不可过猛。”他不忘交代道。
月渠点头称是,眯眼四下望了一遍,企图看出个蹊跷。
可周围除了被土沙迷的满脸满嘴的守卫,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哪、哪来的怪风!呸呸,哎你们!干嘛呢!散开,干活!”姜荣一边吐出嘴里的沙子,一边挥鞭子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