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将军迟迟不抬脑袋,戴牧心里有些惊异,莫不是那毒虫厉害,小将军被染上还没医治好,这才不敢直起身来?
脖子都酸了,戴牧这个没眼力见的也不自请离开。
徐之卿郁闷的老血都快呕出来。
“戴牧,你一路辛苦,先去找地方歇息下,你家三爷身上的毒虫还没去干净,已经好几日都没出过帐篷,记着别去隔离的帐篷区域,还有我的大帐你也别再轻易进来,那毒虫实在是猖狂,三丈之外都能闻到人的气息,被染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为了把一根筋的戴牧忽悠出去,徐之卿不惜夸大其词,还说了谎。
“那三爷你要不要紧啊?咋不让军医给三爷找些医治好呢?要不小的这就送你回陵川府,实在不行咱回盛京去吧?”
听到这话,戴牧差点跌坐在地上,惊慌的问着,又劝着徐之卿回盛京去医治。
“唉,你当我不想早些医治好呢,那毒虫恐怕盛京的大夫也没本事能治好,咱先锋营里也来了个医术很绝妙的好大夫,只因那除杀毒虫的药材都是奇毒之物,有些不好找,这才耽搁了虫疫的消灭。”
费了好一番口舌才把磨叽的戴牧给忽悠出去,徐之卿已经身心疲惫的累瘫在案几下面。
想到白荷送来的好吃的,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沮丧的神情迅速的振奋起来,从案子下爬起,把掉落在地上的面巾捡起,又严实的绑在脸上,这才急匆匆的出了大帐。
练兵场里。
江大保好容易等萧承风打完一套拳,他满脸兴奋的过来扯住了萧承风的手臂,“五哥,戴侍卫长又给咱送来好几车好吃的,我方才可是听到跟车的人说了,那些东西全都是小嫂子白送的,你快去瞅瞅吧。”
“送来吃食,咱这一个月的伙食可以改善的更好些,我又不是伙房的人,做啥还要我去瞧。”
没压下脾气打了徐之卿,后来萧承风也觉得心里别扭,心情十分的郁闷,被江大保缠着,他没好气的说着。
别以为他不知道,方才陵川府过来的将领们可都涌进了大帐,肯定是去挑唆小将军收拾五哥。这些好东西干嘛要让这些乌龟王八蛋们吃。
见萧承风无动于衷,江大保忿忿的嚷起来,“五哥,你就去看看嘛,那东西可都是小嫂子白送的,都便宜了那帮子混蛋,你不觉得亏啊?”
知道江大保说的那帮子人是陵川府过来的那些将领,萧承风沉了脸,“大保,咱先锋营里可不搞帮派,大家都是亲如一家的兄弟,这话你往后可甭再说了。”
被训斥一顿,一腔忠心的江大保委屈的眼圈都红了,气的跺着脚,“五哥,你不知道今儿外面传的那些话有多难听,说你是和小将军争一个女人,才大打出手,那些陵川府来的人可都卯足了劲的要收拾五哥你呢,你咋还替那帮子狗东西说话呢?”
行兵打仗,最重要的不仅仅是兵将强盛,还要军心稳定,才能克制强敌百战百胜。
萧承风拍着江大保的肩头,叮嘱着,“他们哪个对我不满意,让他们自个来找我单挑,你就别跟着瞎掺和,做好你自己分内的事情就成。”
“我也没想搞啥两派,就是他们也忒欺负人了,吃着咱的东西,还作践人,我气不过嘛。”
江大保见萧承风的语气和气些,心里更加委屈。
“你呀,咱吃的米粮和蔬菜都是小将军花银子买回来的,哪里就吃到咱俩的,大老爷们心眼别像个婆娘似的。”
萧承风这下彻底被江大保给逗乐,心里的郁闷也荡然而空,带着江大保离开了练兵场。
雅儿自从那夜勾上了颜知秋,觉得自己身份不同,当着颜嫣柔她还收敛一些,这会见颜嫣柔随靳大夫去了隔离帐篷。
扭着腰出了帐篷,冲正在劈柴的严浒堂走过去打探消息。
“哎,你说咱家大小姐是不是真的勾上了哪个整日冷着脸的萧五啊?”
贱人,才爬了大少爷的床,这就来作践自己的主子,真是肮脏透了。
砰的一声,严浒堂狠狠的劈开了一根木桩,四散的劈材瞬间朝撇着嘴的雅儿蹦了过去。
“严浒堂,你个下作的狗奴才,作死啊?”
小腿被劈柴打了一下,雅儿抱着腿骂了起来。
“呵呵,你不下作?还没混上主子呢,就忘了自己的身份!要不要本奴才喊你一声颜家大少奶奶听听?”
弯腰把地上散开的劈柴拢在一起,严浒堂冷笑着讥讽着雅儿。
“你,你敢瞧不起我,哼,总有一日,我要你跪在我面前。”
做的阴暗事情被揭破,雅儿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来,忿忿的指着严浒堂的脸怒骂着。
“想瞎你的狗眼,大小姐已经把我的卖身契撕掉,我如今可是清白的自由人!”
严浒堂鄙夷的望着雅儿,把抱着的干柴送上柴垛,回来看她还在发呆,拎着斧子在雅儿面前晃着,”别给脸不要,自己肮脏,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再敢诋毁大小姐的名声,我活劈了你!”
被这狠话和亮闪闪的斧子吓的花容失色,雅儿朝后退开几步,扭身就狼狈的逃进了帐篷里。
跌坐在帐篷里的雅儿,手捂着胸口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颜嫣柔竟然把严浒堂那狗奴才的卖身契撕了,却留着自己的,怪不得那小子这两日看着神气不少。
雅儿眼里浮现出阴毒的光芒,等今夜就和大少爷吹吹枕头风,把这小子弄进营里最苦的地方遭折磨。靳老头亲自看着那些人泡了两日的药浴,想到明儿最后一回,他也能松懈下来。趁着年还没过完,自己再溜到栗邑去逛逛,不吃到那筱家丫头做的菜,可是不甘心的很呢。
就吩咐脸还红肿着的颜嫣柔,“颜丫头,这两日你也没少受累,后晌就早些做夜饭,吃了好安生的歇息一夜。”
“靳大夫,我不累,若不是我的厨艺实在是拿不出手,还真想给你做些菜,让你舒服的喝顿酒呢。”
有了萧五的维护,在军营里已经能站住脚,眼前的人也要好生的拉拢着,颜嫣柔笑眯眯的望着靳大夫,谦虚的说着。
“喝酒还要啥好菜呢,有一把咸豆子就成,若是连咸豆子都没,酒也照样的不耽搁喝呢。”
虽然很馋美食,但是靳老头也是苦水里泡了几十年的人,他独爱喝酒,摸出腰上的酒葫芦,笑嘻嘻的接了颜嫣柔的话。
军营里人心浮动,都各自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