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丰仓这院子里吼萧福林的话吓了外面几个婆娘的脸色一变。
四嫂忙朝前走一步,把围在这里的责任都拦这自己身上,“六巧娘,你别怪这几个婆娘,是我心疼和担忧凤兰,才敢大着胆子带着大伙站这里候着,见凤兰她没事,我们这就走。”
头次能挺起腰杆做人,才经历过生死的周氏感激的眼神把几个婆娘的脸都扫了一边,“老婆子还有口气呢,还有丰仓哥和嫂子提我撑腰,我这会应该没事呢,凤兰谢谢大伙的关系咯。”
大憨媳妇冲她呵呵笑笑,大手一挥,“这算啥事啊,还学城里人的做派,你快跟着六巧娘几个回去吧,咱街坊四邻住着,凤兰往后可别和我们几个外道。”
见萧大福赶着马车过来,周氏从衣兜里摸出个布包扔进了马车上。
听着咣当一声,银子包砸这马车厢上,几颗散碎的银子从布巾里滚了出来,她这才把冷着的脸转向一旁,眼里是怨恨和浓浓的无奈。
筱白荷见她神色复杂,也知道这女人是被逼的没了活路,才会发了狂性,能这这时候拿出银子给老刘氏治病用,她心底还是善良的。
黄氏也嫌弃的瞥了眼呆愣愣瞅着地上几颗碎银子,冷声呵斥着,“萧大福,还愣着做啥,快进去吧,你个没脑子的废物,连自家婆娘孩子都护不住,活着也是个浪费粮食的怂货。”
这节骨眼上,萧福林不把他娘的被褥朝马车上搬,还钻进里屋床底下翻找他娘存的银子,进了里屋的萧丰仓见他撅着屁股这满是灰尘和杂物的板床床底钻着,想到方才他这丢人现眼的家伙竟要趁周氏出了大门去东厢房大嫂屋子里找银子,萧丰仓就气的要甩他耳光,好好的痛揍他一顿,气的脸色铁青,甩袖子出了里屋。
拉着老刘氏的马车要去城里,先让萧家兄弟俩赶着马车离开村子。
马上要过年了,想到大中这孩子赌气离家,萧丰仓心里不是滋味,黯然的吩咐六巧去找英子结伴去山上喊几个机灵的男人回来寻找大中。
见萧丰仓乱了心神,筱白荷笑着阻止了他,“大伯,你也是人这事中迷咯,大中临回来时身上有点散碎银子,他哪里是去了草头山,肯定是回了城里。”
而走千里母担忧,大中还是赌气离家,周氏满脸忧愁的望着筱白荷,“白荷,昨儿大中那傻孩子把身上的二两多银子都掏给了我,方才我又丢给那混蛋萧大福咯,他身上没银子,就怕他觉得自己走投无路真的去了草头山啊?”
大水坑已经改造成水上乐园,开业在即。
前两日她已经给水性极好的大中安排这水上乐园里做巡逻员,用来救治不慎落水的游客。
当时听自己解释过这个巡逻员的重要性,那小子的眼神亮的吓人。
他是个有血性却很有责任心的少年,怎会去草头山做土匪呢。
筱白荷自信不会看走了眼,她笑眯眯的拉着周氏的手,“婶子,这样的话,你还要我说上几遍呢?你若不信干脆随我进城得了,大中保证这会这城里安分的待着呢。”
儿子没下落,她不放心,家里横竖已经无牵无挂,周氏有些拘谨的说着,“白荷,你若不嫌弃你婶子蠢笨,就把我带去城里给你做些粗话,工钱不要有口吃的就成。”
看周氏诚恳的眼神和朴实的话语,这女人能这么快就想通,她很是欣慰,筱白荷笑着点点头,“婶子能去给我帮忙,白荷求之不得呢。”
能想开就好,还真怕这婆娘要上吊、投河呢。
黄氏见周氏要随筱白荷进城,也松了口气,她去屋子里把自己新做的一身棉衣包裹了下,拿了出来。
这会再说道谢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紧紧抱着那包裹,哪个人对自己有恩往后自己必定会报答,周氏的热泪再次从眼角溢出,被黄氏调笑几句,才转过脸用衣袖擦去。
大中那小子还真是应了筱白荷的话,他这会已经步行到了大丘镇上。
早上这家里和人斗气,又走了近十里的路程,早饿的前胸贴后背。
手习惯性的去摸胸前,这才想起身上藏了好久的私房银子昨儿已经给了娘,他苦笑着摇摇头,低声嘟囔着,那个破家自己早就该脱离开咯,还让娘多受了这几年的苦楚。
因筱白荷的指点,肖记面馆如今的面味道做的异常好,价钱仍然是原先的老价钱,生意顿时红火起来。
每日一大早肖掌柜就带着小春来集市上采购食材。
提着一大挂猪骨头,见大中这孩子眼神散淡,身上的衣裳也皱巴巴的,活脱脱的像个一夜没睡的赌徒。
萧掌柜忙把骨头架子塞给了身后已经拿着好多东西的小春。
不顾小春抱怨的眼神,他大步走过去,“大中,你不是这城里嘛,今儿咋这集市上闲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