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奔至卤味店门前,翻身下马。早有伙计迎上来牵马下去,另一伙计点头哈腰的把三人带至一包间,推开门招呼道:“俞将军,您请。”
还不待他疑惑,一眼便望见热乎乎的包间内,早已佳肴满桌,炖着的菌汤热气腾腾。
一个穿着一件灰不溜秋的皮祆,满脸胡子拉碴的大汉吊儿郎当的翘着个二郎腿,那腿还一摇一摇的,正斜眼睨着他。
他只扫了那人一眼,直平桌边,一手抓起一只鸡腿,一手抓了几块牛肉丢进口中大嚼着。
“喂喂,没长眼啊?没见到你哥哥在此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知道吃。”
那人不干了,一筷子敲在他又欲去抓猪蹄的手背上。
俞将军忍疼抓了块猪蹄,抱着大口啃着。啃完了猪蹄,又捞过温着的黄酒,抱着酒壶连灌了几大口,才满足的叹了口气,拉开椅子坐下,开口道:“哎,我老石,你也不把你那张脸收拾收拾,瞧你这满脸的络腮胡,跟个匪徒似的,就这么着回去也不怕把你家的几个公子吓着了。”
“哦,这就吓着了男娃子,要养那么精贵干嘛老国公倒是把他家的五子自就给养的精贵,你瞧瞧,哼!养出个什么玩意儿!”
“哎,你这张嘴啊……”俞将军白了他一眼。提到柳老国公,两人均是心有戚戚然,一时都沉默了。
两饶亲随自下去另开一桌。室内独留两人相对而坐,把酒言往昔。
那往昔自然是柳老国公。
几位将军平时均独掌一关,虽时时保持着通信畅通守望相助,但能碰面的机会并不多。
也只有尽量赶在这三年一度的返京述职约在同时入京聚了。
石将军早到了几日,便一直在这栗安集镇等着,最先等来的是俞将军。
两人喝着酒,忆着柳老国公,均是感慨万千。
老国公文武双全,运筹帷幄百战百胜。
武将间的争强斗胜要比文官来的更为直接血淋,可这位国公对外抗强敌,对内安同僚,无不令人折服。
玉门关、嘉峪关、雁门关、娘子关……终使得原本各自为政的数关与边关众城连成一线,首尾相助。
边关自此再不会有多年前其父柳总兵及满城将士因救援不及与城同亡的痛心之事。
边关多是黄沙莽莽,满地乱石,风头如刀割面。
驻守在茨官兵尚有朝廷供养,可生活在簇的百姓却是贫困潦倒,生活艰辛。
老国公心怜百姓,在练兵闲暇,索性屯兵为民,助边关百姓开水渠,种植被,养牛羊,引抗寒耐旱的可食植物。
贫瘠的边关之地经他十数年的经营治里,渐显欣欣向荣一片葱绿之景。
老国公甚至还想待边关与周边数国战事渐息后,尝试和平共处。他还想在簇设一通商关市,供数国百姓商户买卖货物流通,那未必不是另一个繁华的长安……
可就是这样的一位为国忧民的国公爷,却被不肖之子所累,雄心未了壮志未酬,终郁郁含憾逝于病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