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荨很清醒,轻易就答应纳兰瑾的话,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事儿太亏,她得问清楚了。
纳兰瑾没怎么惊讶,她这么谨慎,才是正常反应。
“总归不会为难江姑娘,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他脸上带着笑,看上去倒是人畜无害。
他都这么说了,她要是再拒绝,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江荨答应了他提起的这场交易。
见她答应,纳兰瑾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们北周国主自然不想放过张容易,可若是劫狱呢?”纳兰瑾摇头,他都说了,不能将这事儿简单化。
有人想让张容易死,却也有人想让他活。
不过,容王落败,是大势所趋。她想,应该不会有人敢劫他出狱。
她刚想反驳他,就被纳兰瑾抢了先,“你先别急,待我同你说个故事。”
江荨一听到故事两个字,她的直觉就告诉她此事非同小可了,她也表示洗耳恭听。
听了前半段,说的尽是东苍国君的风流韵事。
说是东苍国主在一次醉酒后,宠幸了皇后宫中的一个宫女。
皇后虽然妒忌,却也饶了她一命,处罚了那宫女后,便将她送去了冷宫当差。
没想到,那宫女竟然因此怀上了龙子。
怀胎数月,生下来了一个小皇子。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纳兰瑾将茶喝完,话锋一转,把后半段吐露了出来。
小皇子生下来后,生他的宫女便被皇后下令赐死了。
他是宫女所生,所以国主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在他身上做文章。
小皇子尚在襁褓时,便让人将他送去了敌国,占了一个同样被贬至封地的皇子身份。
同样的身份,差不多的境遇。
小皇子不知他的真实身份,长大之后,他便自然而然的用了捡来的身份,将深仇大恨揽在了自己身上。
不难猜到,他到底说的是谁。
江荨惊得合不拢嘴,也就是说,容王其实是东苍的皇子。
冒名顶替了真正的张容易十多年。
难怪,东苍会在容王身后推波助澜。
她原本以为是一场交易,可现在一想,分明就是东苍国主在帮他的儿子坐上那高位。
混迹在半日闲,江荨还是听过一些传闻的。
东苍的公主不少见,正儿八经的皇子却少之又少。
正统的太子,就只有一个。但太子难当大任,所以国主才将纳兰瑾从乞丐窝里找了出来。
容王虽然宫变失败,可他终究是东苍流落在外的皇子。
当初送他来东苍时,东苍朝廷中,还是有人知道此事的。
若是让容王就这样在北周被砍头,东苍皇室会被天下人笑话,连一个皇子都保不住。
所以,纳兰瑾才会说,这事儿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只怕是再过两日,这易京暗处,便是高手云集了。
“你将此事告诉我,是想让我不要多管闲事?”待察觉到易京异动,不管是她,还是皇家,都会倾力彻查。
而他将此事当作是一个秘密告诉了她,为的是什么,江荨也不糊涂。
纳兰瑾没反驳,便是默认。
他的确希望她不要再插手此事,就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江荨站了起来,走了两步,随后停下,逼视着他的眼睛,“你是想放他回东苍!”
她也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纳兰瑾会改变主意。
他根本就是想坐收渔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