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早已在冬夜的压迫下落入地平线的另一侧,只留下一长条的银白,和漫的墨蓝相互浸染,渐渐退去。接替而至的,是江边五光十色的绚烂灯束,和游轮上的一圈圈项链般的灯彼此遥相呼应着。
“心。”钟温谨扶着顾凝走下江畔的宽敞船板,接受游船的入场“检查”。
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人拿着黑色的金属探棒,从陆续登船的客人身上从上而下地滑动检测着,顾凝和钟温谨排在人群的末尾,向四周环顾着。
“这些被邀请来的人你认识吗?”顾凝问道。
一阵江风吹过,寒意穿过她的长毛外披渗进去,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认识一些,不过倒没几个有社会辨识性的人物。”钟温谨理了理西服的衣袖,打量着队伍最前面接受检查的人,道,“是为了避免有记者混入人群偷拍或者录音,看来只是为了提防我们罢了。”
“提防我们什么?”顾凝低声问道,也往前面探头看了看,“总不至于收手机吧?”
钟温谨摇头道:“那倒不至于……可能是怕我们蛮横地提着单刀赴会吧。”
顾凝噤了声。
这家伙,还有心思开玩笑……
顾凝转了转身子,往游船的船舱里望去,橙黄的灯光中,孙子盛和应爽穿着一身礼服,正手握香槟立在舱门口,挨个儿招待进入厅中的人。
两个人笑容满面,不住地与人握手、点头致意,应酬的空隙间,应爽侧头望向窗外,正巧和顾凝的目光撞了上。
“他们到了吗?”顾凝撇开脸,向钟温谨问道。
“到了,喏。”钟温谨扬头往船舱外的甲板上一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