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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论功行赏

苏辙脸上写满了悲愤和质疑,他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公主,犹疑的说道“二皇子说他府库之中已亏空,让我耐心等段日子,可我已三月发不出饷银了!”

公主听了他的话,摇一摇头,笑道“本宫猜,那只是针对你这么讲,苏玉等人可不是这样的状况!”

苏辙一下抬起了头,惊疑道“不可能,要不发,都不发,怎么会厚此薄彼!”

公主见他的反应如此强烈,不禁笑道“好,你以为本宫在离间你们,那我叫来苏玉的副官,书办,以及我们接手苏玉一切账务的详情,你看一下,如何?”

“那还不是你安排的人,来一场表演?”

苏辙质疑道,公主一听不由生气道“那本宫再给你拿来他们的原始帐册,再将苏玉的小妾们接来,你总该会信吧!”

苏辙一听,点点头道“这个可以,苏玉的字迹,我是认识的!”

公主哂笑了一声,骂道“冥顽不化!”

公主回过头吩咐卫兵去沈易先那里将苏玉的帐册,以及苏玉的副官,小妾一并接来。

卫兵诺了一声,转身出去了,这时苏辙重又闭上了双眼,依然静坐面壁,可心中已是翻江倒海,浊浪滔天,心绪难平。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公主见苏辙短短数日,人已经瘦了几圈,从前那跃马横枪的豪情壮志已然消失不见,人已佝偻,白发渐多,却依然执拗如从前。

公主见这人的模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还有几分可怜他,她知道这员大将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越是这种人,脾性也越是刚烈,固执,对他决不能用强。

好似熬鹰,越到最后阶段,越为关键,必须让他心服的同时,对你心生敬意,不然结局只能是绝食而死。

而眼前的苏辙就好似那只被束缚的苍鹰,虽然暂时告别了蓝天,可依然不能等同于凡鸟,虽萎靡不振,却依然凛威犹存。

不一会儿,卫兵们带着一干人等,几箱帐册而来,苏辙一抬眼,虽然他人已饿了三天,可眼神中依旧透出一股威势,看向那苏玉生前的将军。

“大人,我家主公生前受二皇子赏赐颇丰,公主殿下并未有半分欺瞒你的意思,这是帐册,上面有我家主公的手迹和印签!”

那名将军手捧帐本,毕恭毕敬的说道,然而苏辙一手接过帐本,冷笑道“他的字,私印,老夫都认识,你不必费心欺瞒于我,我问你,你们是不是也欠发饷银了!”

“没有啊!”

苏辙一听他的话,一怔,细看他的神情不似作伪,又问道“从来没有吗?”

那副官一脸困惑道“没有啊!”

苏辙当下脸上有些变色,眼角的余光看到公主一脸玩味的笑容,当下不再多说什么,低头翻看手中帐册。

不看还好,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心寒,他仔细拿起帐册凑近烛光看那私印,果然是苏玉的玉少了一笔,少了最上面一横。

这是苏玉为了防止外人仿制,故意这么做,这事仅有他和苏玉知道,再看他的手迹,玉字少中间一竖,两样字迹一块儿使用,从来字迹高于印,玉字低于苏字,这个细节也只有他知道。

当下这帐册绝对是真,再看几大箱厚厚帐册,本本如此,他是临时起意,就算知道细节若假造,也是来不及的。

原来苏玉军中的饷银不但正常发放,从未拖欠,且比自己军中还要发的多,只是发到手中的银子也高出自己这边两三倍也不止。

单单这也罢了,每逢战事,还另外加赏,自己也就罢了,奈何手下的人封赏比自己这边要丰厚得多,怪不得从前自己的手下都不停在背后抱怨,自己却从未当回事。

苏辙越想这事越心寒,一个主君怎能厚此薄彼至此呢,冷不丁瞅见旁边一个苏玉的小妾身上挂的玉佩分外眼熟。

“这,哪来的?”

那小妾急往后躲,双手护住那玉佩道“这是我家老爷赏我的,不关你事!”

“这玉佩是我攻灭了腾国,从腾国主君身上搜来的,我献给了二皇子,他竟随手赏给了苏玉……”

苏辙此刻已然气急攻心,悲愤莫名,一跤跌坐在地上,两眼已是充斥了泪水,心寒到家了。

公主见他如此大的反应,忙一挥手,卫兵们带着一众人等退了下去,公主一直等他情绪平静了,才又继续说道“本宫素知二皇子有个习惯,就是把封臣们最小的儿子过继给自己,其实是扣做人质,苏将军怕也是如此吧!”

苏辙点点头道“不错,可这兵荒马乱,我听说那最后的围城之战,城内的人已是人吃人,我那可怜的孩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你的儿子在城破那一日,已被二皇子下令放置在案板之上,而苏玉的儿子却被放出了城!”

苏辙一听这话悲愤的痛骂二皇子,却被公主打断道“将军别急,本宫话并未说完,你的儿子已被我们救下,放心,全须全尾,反倒是苏玉的儿子,出了城死于乱军之中,唉,人的命运可真是难说!”

“什么?苏黄儿还活着?”

苏辙万分惊异的问道,公主见他似乎是不信,笑了笑,吩咐门口的卫兵“去,把苏大人的幺儿找来,与他父亲相见!”

时间在此刻对于苏辙来讲,是那么漫长又枯燥,这让苏辙眼巴巴的望着门口。

果然从外面响起了自己儿子熟悉的脚步声,这一刻,苏辙再也忍不住,见到儿子,已是放声大哭。

父子二人抱头痛哭,苏黄儿对父亲说道“爹,全凭公主殿下派人相救,若迟上一刻,儿子怕已被做成人肉包子,充了军粮了,爹啊,……”

苏黄儿此刻已泣不成声,苏辙一想到若不是公主,他们父子怕已是人鬼殊途,阴阳相隔了,当即趴在地上对着公主一个劲磕头。

公主也并未去扶,只是淡淡回了一句道“将军不必多礼,现在你们父子相见,本宫也不愿强人所难,那将军就带上你的儿子回你的封国去吧,有本宫在,绝不会夺你的爵位!一切照旧!”

苏辙一听公主居然不夺他的封地,已是极为感动,想来想去,今日似此大恩,无以为报,唯有报效公主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