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侍从恍惚看见有水渍从他指缝里露出来，好半晌，干巴巴的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现在又要选择出来呢？”
大公子放下手，将头微微侧开了一些，他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声音听起来也冷静了下来，他的回答依旧很能经得起推敲。
这次他的法是这样的，虽然他因为用了几次药，感受到了体逐渐的健康起来的感觉，不得不这种感觉确实令他非常沉迷，但当他几前高高兴心和妻子出门采买年货的时候，看到街道上街坊邻居因为连续杀人案人心惶惶的样子，他心里突然觉得很是内疚。
他以前因为体的缘故从来没有出过门——啊，或许很的时候有出去过，但那会儿他也记不清楚，反正自有记忆以来，他确实是不曾离开过肖府的大门的。
不过他虽然没有亲自出去过，却总是能听到边的下人们起外面的世界，在出去之前，他想象过一万遍外面应该是怎么样的，因为没有见过，他想象不出来，但他总觉得，无论如何，外面总是会比他的院子更闹一些的。
他是这样想的。
可出来后见到的却并不是这样。
因为案件发生的时候大家已经有在准备过年的事了，所以街道上能够发现家家户户都有做一些很喜庆的装扮，随处也能见到艳丽的红色装饰。
按理来应该会很闹的。然而因为最近发生的事，原本应该欢欢喜喜的人们脸上不见一点儿笑模样，就是街道上两个人互相擦肩而过的时候，看着对方的目光都似乎暗含警惕，仿佛是在怀疑着对面的这个人是不是就是隐藏在背地里的凶手。
看着这样的场景，大公子瞬间心里就觉得非常的不好受。
他是想要一副健康的体，但若是以现在城镇里的气氛做交换，却也并不是他想要的。
……
总之，又是一番复杂的心里路程，在经过深沉的思考之后，大公子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决定将这一切主动出来。
沙侍从：“……”
沙侍从：“………”
沙侍从：“…………”
沙侍从无话可。
甚至不可避免的，他心里竟然真的因为大公子这真意切的叙述而产生了些许迷惑，迷惑于自己是不是真的弄错了些什么。
他没有再什么，和玄公子使了个眼色，两人就这么离开了肖府。
等从肖府所在的拐角走出去，沙侍从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问玄公子道：“公子，你怎么看？”
玄公子皱着眉头，没话。
主要是他也有些不上来。
在见到肖府大公子之前，他几乎是已经笃定了，那位大少，就是那个凶手画皮鬼，但听完大公子的一系列故事之后，他却又忍不住心生怀疑。
沙侍从见玄公子不话，没忍住“啧”了一声，抱怨道：“没想到这一坦是无功而返。”
玄公子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倒也算不得无功而返。”
沙侍从挑眉看过去，也跟着低声问道：“怎么？”
具体怎么，玄公子还不上来，但他现在有一个初步的计划，能直接确定肖府大公子和大少，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凶手。
玄公子斟酌了一下，做了一些准备之后，两人回到府衙，正准备将自己的计划和府衙里各位大人商量一下的时候，猝不及防外面响起了击鼓的声音。
沙侍从和玄公子一个对视，心中顿时生出些许不妙的预福以及一分钟后，两人这不妙的预感成为了现实。
击鼓的人是肖府的大公子，他是来自首的。
当着知府以及一众捕快的面，肖府大公子依旧是在沙侍从面前的那副辞。他本以为，案件僵持了这么长时间，又是过年这种特殊的时候，他自首的话府衙应该会很快将这件事处理了。
但奇怪的是，他完之后，一众围观的知府以及捕快的神却显得非常微妙——最起码和外面因为被击鼓的声音吸引过来所以前来围观的普通群众那义愤填膺的表现比起来就显得非常的奇怪了。
肖府大公子没忍住迷惑了一下。
知府大饶目光忍不住和堂下的那位老捕快对视了一瞬间，注意到外面愤怒的群众已经挡不住的样子，果断表示先将肖府大公子关押起来，再做调查。
群众对知府这个判定很是有些不满意。
到底大过年的，众人因为这事儿提心吊胆了很长时间，现在罪魁祸首都来自首了，按他们的想法就应该直接将这凶手拖出去斩了完事儿。
知府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如果眼前这位肖府大公子真的是凶手的话。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对此事存疑，那还是要一那位老捕快之前提过的，十几年前类似的案件。
因为案件一直得不到进展，府衙众人已经将十几年前的卷宗调出来研究了好几遍了，事到如今他们已经完全确定这案件并不是普通人类犯下的，这种时候肖府大公子突然跳出来承认罪行，还将前因后果交待的有理有据，不得不，知府大人因此而确定这位大公子就算不是凶手，也有很大的可能是知人。
甚至于他这会儿也开始觉得，玄公子和沙侍从的推断是很合理的。
之前玄公子表示肖府的大少就是画皮鬼兼凶手的时候，知府以及诸位捕快很是有些不敢相信的，主要是大少在城镇的风评是真的好。
大公子体不好，大少嫁给他也不嫌弃，反而致力于行善积德，是要替大公子祈福，本诚里基本上有一大半人都受过她的恩惠。
在这种况下，突然这么一位大善人是画皮鬼，作为一个普通人，不相信也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