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易拉过她纤细的手臂把了把脉,虽说心疾难医,且其心脉大损,但终究算是好些了。
练傲寒正奇怪师父为何一言不发时,宁易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条戒尺,练傲寒残存的一点睡意登时都吓没了,这戒尺和其他师叔师伯惩戒弟子时所用的几乎一般无二,但含沉店内从未有过此物。
宁易举起戒尺往一旁小桌上打了一下。
练傲寒听着这不大不小的声响直接抖了一下。
宁易只好扔了戒尺,坐下道:“知道错了吗?”
“知道。”练傲寒低声回道。
“错哪了?”宁易问。
“不该偷偷溜下山。”
“还有呢?”宁易盯着她道。
“不该去京城。”练傲寒偷瞄了一眼师父的神色,“不该去边关?”
见师父的脸色还未回暖,她继续试探道:“不该入朝?不该从军?不该……”
她也想不出了。
好丫头,这一吓基本就全招了,却偏都没招在点子上。
宁易道:“这些皆为小事,你错在不会求救。遇到麻烦为什么不找师父?病了为什么不告诉师父?别人招惹你为什么不亮出你的名号,这天下间敢招惹我的徒儿,敢欺侮我重华宫的少主?”
练傲寒低着头道:“宫规有云,不可借师门之势予人威压。”
宁易心中蹭的起了点火苗随即又压了下去,只平静道:“宫规有云不可不报离山你听吗?这千条家规有几条你没破过,这条倒记得清楚。”
宁易缓声道:“从今日起不许再下山胡闹,好好养病,忘川楼的事情交待亲信去做便是,若有人敢来滋事,直接亮出我的名头,知道了吗?”
练傲寒点点头,直接钻到了宁易怀中,嗫嚅道:“师父。”
“好了,都过去了。”宁易轻抚着孩子的背,心中感叹,“我家绾儿最是听话的,我莫不能再让你受半分委屈了。”
“师父……”
练傲寒人是醒了,病情也有所好转,但这心疾终究还是要去她大半条命,今年的初春来得晚而且短,当其他人都换上春装之时,她依旧裹着厚厚的冬装。
她在房中私藏的不少美酒全被宁易拿走了,之前她心脉有损,血液流动较常人稍缓,她很早便开始饮酒,用酒暖身,亦可借此稍稍延缓些病症。如今身体薄弱,走几步都会觉得眩晕,犹如风中弱柳随便一吹都能倒下,哪还承受的住酒意。
宁易将她拘在房中好生休养了多日才同意放她出去透透风。
忘川楼的主上病倒的事情并没有外传,忘川楼的人一直按部就班的将生意继续经营下去,隔些日子就会将一些重要的事务传信到山上以供主子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