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触手尚有余温,就算不用丹杏验看,十方也知道这二人是刚死不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十方忍不住出声念道。
“这两个乞丐刚死没多久,下手的是个高手,一刀毙命,毫无拖泥带水,这会不会是你韩大哥……”丹杏一边看尸体,一边说道。
十方却回道:“一定不是韩大哥,他几乎不会武功,而红玉姐姐更是带病之躯,绝不是他们做的。”
说着,十方站起身,看旁边还有一道血迹,便沿着血迹向前,丹杏也随后跟来。
哪知道这血迹一直绵延向前,或片或滴,间或还有几处碎瓦断石上留下的片片血手印。
“此人伤的极重,血流不止,但不知道他是凶手还是侥幸逃脱的乞丐。”丹杏一边看,一边说道。
十方也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韩颜臣和红玉到底去了哪里,也只能沿着血迹向前,看能不能找到这受伤之人。
二人寻迹前行,但还没走多远,突然就听见前面黑暗之中,传出了声声鬼唱之音。
就如前日十方听到的那样,这鬼音初声高亢,但瞬间转为低沉,之后渐渐开始抑扬顿挫起来,但整个曲调却是无比的悲凉。
尽管十方和丹杏早心有防备,但猛然一听到这鬼音,也不禁各自一惊。
“杏儿,这就是前晚我听过的鬼音。”十方压低声音,冲丹杏说道。
虽然丹杏出身道门,有绝技在身,但毕竟还是个花季少女,虽然连她自己都一直相信自己肯定是不怕鬼的,但在这漆黑的废墟深处,突然听到这女人哭泣一般的鬼唱歌音,瞬间浑身一冷,脸也变白了,想都没想,一伸手就握住了十方的手,同时惊声说道:“真的有鬼?!”
十方从丹杏不停发抖的手中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恐惧,心说:“原来杏儿也怕鬼啊,我还以为她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呢。”
但有了上次的经验,十方知道这鬼可能耳朵极为灵敏,一旦发出异响就会被惊动,从而消失无踪,便压低声音说道:“杏儿,要不你留在破窑等我,待我去看看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作怪。”
丹杏心里是真害怕了,因而听十方这么一说,登时说道:“我不,我要和你一起去,真要有什么鬼怪,我们还能相互照应。”
说实话,十方也不放心把丹杏一个人留下,因而点点头说道:“那咱们尽量压低声音,这鬼似乎耳朵极好,一旦被他察觉,立刻就会消失。”
丹杏急忙点点头,说道:“那咱们慢慢寻声过去,可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虽然丹杏嘴上这么说,但手却还是紧紧握着十方的手,半个身子也贴在他身上,都快缩进十方怀里去了。
十方一看这还怎么走路啊,只好将背上的包裹轻轻放下,一只手搂住丹杏的细腰,另一只手就去接丹杏手里的火把,哪知道刚把火把拿过来,二人眼前登时就黑了。
原来那火把是丹杏的附焰术所化,这被十方一拿过去,火焰瞬间就熄灭了,而丹杏本就全身贯注在那鬼身上,否则也不能让十方把火把拿了去。
而这时眼前一黑,丹杏早忘了这是自己附焰术的火,还以为是鬼过来,把火把给吹灭了,脑子顿时就是一片空白,哪儿还想的起十方说的这鬼耳朵灵,一惊动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是一惊惊叫,同时双手也把十方的脖子给抱住了。
丹杏的嗓音本就清亮高亢,这一声惊叫,瞬间就盖过了鬼音,估摸十里地外都能听的是一清二楚,因而那鬼音瞬间就消失无踪。
十方是真没想到还能出了这岔子,更是差点被丹杏给抱的憋了气,这时一听鬼音瞬间没了,只能无奈的伸手轻轻抚了抚丹杏的头,低头一看,丹杏是紧闭双眼,整张脸都贴在自己肩头上,也只好轻声说道:“杏儿,你不是连那鬼母妖蛛都不怕,却怎么这么怕鬼呢?”
丹杏依旧蜷在十方怀中,气喘吁吁说道:“妖怪我见过,当然不怕了,但鬼我可从没见过,爹爹又只教过降妖的法术,可没教过抓鬼的法术嘛!”
“好了,好了,别怕了,方才你这一嗓子,连鬼都被你给吓跑了,你还怕他作甚?你先把我放开,我气都上不来了。”
十方是又好气又好笑,便忍不住说道。
丹杏这时可能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便松开了十方,又提耳朵听了听,真没了动静,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原来这鬼这么胆小啊,一喊就吓跑了,那我可就不怕了。”
说着,丹杏就从地上捡起那根被当做火把的木棍,再次点亮火焰,原来十方被丹杏那一抱,这木棍也脱了手掉地上了。
等有了光,丹杏也就好多了,这时脑子里也想起来,方才自己害怕的样子可全被十方给看的一清二楚,脸上也就有点挂不住,便冲十方嗔道:“还不是都怪你,好端端的抢我的火把干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连个点星火都点不起来,哪能附焰取火呢?你这一抢走,才让我以为是鬼过来把火给吹灭的。”
十方一听,心说这怪我怪的倒是也不冤枉,便回道:“好,好,都怪我,都怪我把杏儿给吓成了这样。”
丹杏一听,心里更是羞赧不已,又忍不住说道:“我只不过是惊了一下而已,谁说我害怕了,你也没资格笑我,方才你不也是吓得一把就把棍子给扔了吗?”
十方心说,姑奶奶,我那是被你抱的那一下,气都上不来了,棍子才脱了手的,不过十方也知道这事根本解释不清楚,更知道丹杏极好脸面,也只能无奈地说道:
“是,我也怕的要死,不过杏儿,那鬼音距离并不远,想必前面应该就是那扬羽蝶园了,我想去一探究竟,但心里害怕,就不知道杏儿你愿不愿陪我一起,也好给我壮壮胆啊?”
夜提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