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为川跑到她跟前,气喘吁吁道:“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茹兰快要急出来眼泪了,“赵将军,夫人现在全靠着一碗参汤吊着性命了,郎中之前来过了,郎中夫人已经不成了,让家人准备好后事。赵将军,夫人现在一直念叨着您的名字的,您快过去看看吧!”
赵为川咬牙道:“夫人病重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跟我通报一声?等着,等我看完了夫人如何,再过来处置你们!”
赵为川径直的跑到方氏居住的院,闯进她的卧房里。他一进门就看到方素梅卧在床榻上,身形消瘦了不少,整个饶肤色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灰白色,那是一种几近人死亡的肤色,分外刺目。
方素梅口中还呢喃着赵为川的字:“秋关……秋关……”
赵为川忍住眼泪,跑到床前,握住她的手,“素梅,素梅,秋关来了,我是秋关啊……”
方素梅的眼神有些涣散,她颤颤巍巍的抬手抚上赵为川的脸庞,嘴里呢喃着:“你是秋关?你……真的是秋关?”
“是我,素梅,我来了,我来看你了。”赵为川忍下心中的酸涩,道。
此时的方素梅,已经临近死亡了,她气息奄奄,强撑着挣开眼睛看着赵为川:“秋关……这么多年没见你,你真的老了太多了……”
“咱们和离都这么多年了,我也该老了,”赵为川握着她的手,她冰凉的手暗示着她生命的临近终结,赵为川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试图用自己的温度让她的手恢复以往的温暖。
“当初,原是我太过执拗,执意要跟你和离,害得承时自幼就对我心怀愤恨。”赵为川长叹一声,又道:“现如今,承时这孩子也走了,让我体会到了白发人送黑发饶滋味了。”
“秋关……我总觉得,承时没死。”方素梅一字一句的道:“都母子连心,当初你把承时死的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承时仿佛还在我身边,他没走远。”
“那是你的幻觉,”赵为川安抚她道,“当年承时下葬,是我亲眼看着他入土为安的,是我无能,连咱们唯一的孩子都没有保护好。”
“不怪你,”方素梅尚且还留有一丝理智,“秋关,承时没走,我相信缘法,承时他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断然不会这么福薄就离开人世了,”她颤颤巍巍的道,“当年原是我脾气不好,跟你吵架,夫妻离心,我也没脸再回娘家了,只得将错就错,来到了朝氤寺,过起了青灯古佛相伴的日子。后来,承时长大之后,我瞧着承时太喜欢那个徐家的丫头了,就想法子让李嬷嬷的侄孙女李觅从接近他,想着破坏了承时跟那丫头的亲事……”
“都过去了,别想了,”赵为川叹息一声,“现在徐家那丫头已经成了元帅夫人了,咱们也不再做他想的了,昂。”
“都怪我,自己过得不幸,还偏偏不想让孩子过得幸福。”方素梅突然咳出血来,赵为川急得满头大汗,冲着外头叫嚷着:“甄丰,去请郎中,去请郎中!”
“秋关……”方素梅的嘴唇被血沫染红,“别白费功夫了,我不行了,你也别伤心难过,我老了,迟早都有这么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