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时的葬礼办的早,结束的也早,整个赵家各房都知道了赵承时的死讯。
锦苑。
赵承意正坐在摇篮前逗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妻子孟氏正坐在桌边给他们的宝贝女儿缝着新衣服。
赵承意笑道“你这赵承时,年纪轻轻的,怎么就突染恶疾,暴毙而亡了呢?”
孟氏捋着丝线,正在穿针引线,“大哥那边,大抵是得了要了命治不好的病吧,所以这才年纪轻轻的就病死了。”
“不不不,肯定是他赵承时作恶多端,连老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就赶紧把他的命给收走了。”赵承意得意洋洋道,“不过也好,死了他一个,倒也省得我自己动手费脑子除掉他了。”
“官人,大哥他人其实挺好的。”孟氏看向赵承意,又道“只不过实在是太可惜了,这么年纪轻轻的,人就没了,徐家的二姑娘可真是命苦。”
“要我,赵承时他自己死了一了百了了,撇下了徐家二姑娘那么好的一个姑娘,还白白误了人家姑娘的一辈子的好名声,真是个罪人。”
“官人,大哥他好歹也是你的堂哥,你何至于这么咄咄逼一个已经入土为安的逝者呢?”孟氏驳道。
“啧啧啧,可怜了我大伯,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可惜了,大房那一脉,到了赵承时那里就断了,可怜我大伯后继无人了。”赵承意奸诈一笑,“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我就多了一份胜望,只要老二老四别给我添乱子,我没准还能留他们的性命。”
孟氏不以为然道“我从来不觉得做官有多么好,我也不认为有了那个爵位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咱们一家人和和美美,平平淡淡的过咱们的日子不好吗?偏要跟自己流着一样血液的兄弟们争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
“你这就是妇人之见!我不为自己考虑,我也得为咱们的孩子考虑吧?”赵承意辩驳道,“你难道想咱们的女儿以后只能找一个平平无奇的书生就嫁了吗?过着连咱们生活都不如的日子,凭什么?我若是得了爵位,咱们以后的女婿那就是高攀咱们的女儿了。”
“以后女儿相中了什么人,就让她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好了,咱们干涉这么多做什么?我倒不希望她嫁到豪门望族里去,过得净是自己不喜欢的日子,到处都是条条框框的约束着,才不自在呢。我只希望她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就好了,不奢求那么多。”
“妇人之见!”赵承意低声嘀咕了一句,便没再什么。
徐问宁把给赵承时做的衣冠冢安置在了朝氤寺的山脚下,因为朝氤寺是她和赵承时第一次遇见的地方,所以徐问宁就想着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就把的坟头,新翻的土,埋葬着的却是徐问宁这辈子最爱的爱人。
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大抵就是现在徐问宁的心境了。
她跪坐在赵承时的衣冠冢前,喃喃自语道“现在你倒是可以安安生生的歇着了,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带着有关于你的那些记忆,却再也见不到你了。”
清河站在不远处,看着徐问宁跪坐在赵承时的衣冠冢前,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一座新坟,一个泪人,一个长眠地下的逝者,一个行尸走肉的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