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血宝马上的俊美少年一夹马腹,调转缰绳折返回轿辇,狠狠一掀碧纱轿帘,瞪向正襟危坐的沈姣:
“女人,你在玩欲擒故纵?!”
沈姣轻笑,秾艳的唇牵开一个讽刺弧度:“太子殿下,我从来都不曾爱过你,又何必喜欢你?”
少年语塞。片刻后,少年按向劲瘦腰腹,长剑出鞘,冰冷剑刃压在少女胜雪白皙的颈子,灿若夏花的瞳珠噙着妖孽狂野:
“小姣儿,本宫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跪下来求我,重新嫁给我。否则,本宫让你血溅当场,婚礼变葬礼!”
“呵!”
“夏侯渊,我宁死也不肯嫁给你。”沈姣垂眸,鸦青羽睫遮蔽视线,在少年的逼迫下欣然赴死。
夏侯渊神色冰冷,攥紧长剑想要将沈姣碎尸万段,却到底还是弃了长剑策马离去:“你别后悔!”
少年风流蕴藉的身影消失在长街尾。沈姣从始至终不曾看他一眼,更不会有任何表情。
她是个杀手。
杀手没有心,又岂会爱上他?
……
大婚前夜。
雨夜。
玫瑰花油纸伞下,夜行衣包裹少女玲珑有致的娇躯,迷离而梦幻。
少女走进前朝废弃已久的宫殿,对负手而立的少年行礼:“属下参见主子。”
独孤白凉薄冷情的声线落在废墟残垣断壁:“姣儿,不用待在太子夏侯渊身边了,以后你的任务,是嫁给二皇子,为他种下摄魂蛊。”
摄魂蛊,无解。
“是。”
沈姣淡漠颔首。
正欲离去,独孤白柔声唤住她:“待在夏侯渊身边那么多年,没有一点不舍么?”
“没有。”沈姣停下步伐,斜斜掠一眼独孤白,他固然冷,她却比他更凉薄。
“会有别人接替你,刺杀夏侯渊。”独孤白还要再说什么,被沈姣打断,“我说过,他的事和我无关。”话落,少女走过安河桥,渐行渐远。
“那你关心谁?”
“属下只关心自己。”还有……主子,你啊。
记忆在雨幕中一点一点清洗。
多年前,沿街乞讨的她被独孤白带回无心谷。
他待她极好。
她以为她会是他的新娘,无心谷的师弟师妹们都这样说。
那时候,她总爱追在独孤白身后,炫耀她下山新得的精致襦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