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温兄这么说那可真是抬举了!你看温二姑娘这气度、身量的,哪一个不是照葫芦画瓢跟您一模一样啊!我啊,倒真希望能得个爽快孩子,不然呐整日比我还大人,光想想就头疼的紧!”
月白笑的脸疼,可嘴上又不敢抽抽,只能拿了扇子掩面稍微缓一缓。见爹爹笑着却不好说话,于是便乘着“爽快孩子”的模样接下靳言中的话。
“靳叔叔这般说那可不成呢!您哪,可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月白觉得啊…还是像我阿姊还有如嫣一样这般的姑娘好呢!懂学识、知大体的,不像我毛毛躁躁的,除却逗爹爹开心,平日里却竟惹事让爹爹操心了!”
“诶,二姑娘这样说的话那钊仁兄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做父母亲呢,虽说总不愿多操心,但这一辈子哪能不给儿女操心呢!像二姑娘这爽快孩子,我操心一辈子都愿意!”
靳言中说完,两位大人及月白的笑声就应声而起,倒是靳如嫣在后头微微附和、没怎么上心。
话说到此处便要转话题,另辟新路了。月白心里头也知道往后便不是自己能搭话的时候了,索性乖乖地站在爹爹身后,稍微瞅瞅四周的花草树木的,等回过眼神,却跟靳如嫣的目光装了个满怀。
不知她盯了自己多久了!
自己这个笨脑子!什么时候才能记住:话完不代表事完!仗还没打完呢就总想着缴枪、自断生路了!
可月白还是按住不稳的心脉,莞尔一笑算作附和。靳如嫣却讨到了甜头、不肯撒开,开口第一句便是央了温二姑娘一起去喝茶聊天去。
温钊仁瞅了自家姑娘一眼,见其有些无措连忙微笑安抚,随即就放月白跟那靳二姑娘去了。
她这个爹爹啊,变卦比天上的云彩还快!弄得自己稍有不慎,跟不上他的计划不说,还总是被他给卖了!有时候被卖到哪去自己都不晓得!
月白没了兴致,任由靳二姑娘牵着自己往屋子里走。小厮说里头有备好的茶,用不着她们这些姑娘们亲自动手,月白听此大呼幸哉,她正好懒得不愿多动弹呢!
靳如嫣递给她一杯茶,月白接过连忙道谢。靳如嫣却笑了,直叫她不必。
“左右你是司马家的女儿,却对我恭恭敬敬的,不必不必,可真是不必呢!”
月白听了这话却有些别扭,赶紧回她说:“行礼修养这些事怎能跟家势有关呢?该跟姑娘行礼便是要行礼的,要是看人下酱碟,回去后我还要被爹爹骂呢!我这个身份是爹爹给的,并不是我自己挣到的,哪里能到处生事败坏、给爹爹惹麻烦呢!”
“温二姑娘这话说的倒不错!”靳如嫣悠悠道,还附了一抹笑。
月白心里可真不喜有人说话带笑的,尤其是藏了温柔刀的那种笑。
“言重了。都知道的道理,只是我给说出来罢了。”她道,主动加了疏离感。
可靳如嫣不愿,非又自个儿挨了过去说:“温二姑娘姑娘知道我今日来是为何吗?”
“不知。”月白摇头。
“那您想知道吗?”她问。
“不想。”月白再摇头。
“当真?”她又问。
“你这般又是作甚?”月白恼了,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想说边说呗,若是慎言的事情,那保密就全看咱们之间的情谊够不够了。若是不够,可别怪我给你说出去!”
话至如此,靳如嫣笑了。只见朱唇藏在薄扇底下微微翕动,吐出一两字来,汇成话。
“我啊,要进宫去呢。”